“你还没说雷默在哪里呢,他可是重要的证人,要不然又要功亏一篑。”沈芗大声道。
夏子末懒洋洋的,“你问我要人算怎么回事吗?罗家军这么有本事,干嘛跟我要人。”
月瑛都听不下去了,“罗公子不是在大凉州还救过你嘛,能帮肯定要帮呀,你这样说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出城了。”夏子末突然道:“确实是我帮他出去的,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什么?”沈芗跳将起来,“你也太无耻了吧,明知道罗府正在全力搜捕你还——不对,你骗我,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包括巡防营也在找他,他怎么可能出城?”
“坐的樱花公主的车,反正你爱信不信。”夏子末坐起来认真道:“我一个时辰前跟他做了交易,送他出城,他把柳帮的粮仓交给我,这么大的诱惑你让换作你怎么选?”
沈芗气得捶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月瑛过来安慰她,扶她坐下来,“再慢慢想办法,既然迟炎都能抓到,相信雷默也一样能抓到。”
“月瑛姐,他——他什么人都能交易,一点原则没有,一个无恶不作之人就这样被他救走了。”沈芗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起来,“成天钻在铜板眼里,上次被迟炎害了一把他还不接受教训,现在又搞些害人害己的事情,那柳帮的粮仓搞不好就是太子的粮仓,你说太子能放过他吗?月瑛姐,这样下去,你迟早被他害了。”
“行了行了。”夏子末拿出小册子扔到台面上,“看看这个,早就给你准备了,有这东西你还怕什么?真是的,还说得没完了。”
沈芗赶紧打开册子看起来,一会之后破涕而笑道:“算你有点良心,这雷默还记得挺详细。”
“看你这点出息吧。”夏子末得意道:“允许你们万民会劫富济贫,就不许我夏子末劫富——那个啥嘛?”
“万民会那是真的在帮助百姓好嘛,光是我最近经手的都是好几百两银子贴补进去了,你呢?全是自私自利好嘛。”
“我这次给了你们三成利,你刚才不也听到了吗?足足三成利。”夏子末说着又傲娇的躺到椅子上,“够你们养活京城的流民好久呢。”
月瑛喜笑颜开,上前给夏子末揉着肩,“好好,咱们三皇子是最厉害的。”
“现在还不知道南昇这小子办事牢不牢呢,要是调不动这么多人手怎么办。”夏子末又忐忑不安起来。
“你就放心他吧,他可比你靠谱多了。”沈芗说道:“刚才太子和我们老爷都已奉召去御书房了,这次咱们这边行动迅,人证物证俱在,够太子喝一壶的,我估计他最快反应也要到明天早晨。”
沈芗正要走时,夏子末让月瑛跟着去罗府过两天,“预防万一而已,接下来不知道会生什么情况,就怕太子狗急跳墙,现在京城除了罗府好像没有安全的地方。”
月瑛不依,却被沈芗硬是拉走了。
入了夜,街上寂静得很,夏子末没有没有踏进卧房一步,张妈在门口守着,一有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汇报,北桑每半个时辰派人前来报告一次动态,巡防营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动,白天缉拿雷默的时候他们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到了晚上也是低调得看不到他们的声响。反倒是罗府的府兵,两三人一组,在各街道有条不紊的做着排查。当然,北桑也现了有部分便衣的人跟着一起行动,猜测是部分罗家军的正规兵力入了京,因为罗家军在京城没有执行行动的权限,所以才穿了便服。
沈芗间或的来了两次,说是已经派人把账册送进宫中罗丞相的手中。第二次来的时候又说殷丞相也已进了宫,夏子末猜测,今天晚上父皇大概想要定一个调,这才召集了左右丞相,要不然,明天的早朝又要炸锅。
夏子末最关心的是阿刁那边的情况,得知他们已经在运了,果然没有选择马车,而是用板车,可是板车太慢了,大概率是运不完的,怕是运一半都难。
真是漫长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过去了,一睁眼天竟然亮了,赶紧跳起来问现在什么情况?
张妈正在准备早饭,只说没听到任何异常。夏子末责怪她为什么不早点叫醒自己,又骂北桑死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跟进汇报进展。
没多久,北桑慌里慌张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夏子末见此情景,尿都被吓出来了,直问是不是事情败露了,北桑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直把他弄懵圈了,“南昇那边败露了?”
北桑又摇头,“我们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粮仓外偷看,很不老实。”
“然后呢?”
“南昇把他抓了。”
夏子末大大喘了一口气:“妈呀,你能不能一次说完,人抓住就好,抓住就好,这个人准备怎么处理?”
“南昇说必须您来处理。”
夏子末气不过,这家伙也太会推脱了,“直接做了,这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北桑抹了抹额头的汗,诚惶诚恐道:“三皇子,咱们没干过杀人的买卖呀。”
“不中用,连杀人都不敢能成什么大事。”他说得好像自己杀了多少人似的。”
“这人好像是朝里人,南昇说他还是个大官。”
“管他什么官,杀无赦,你不敢的话,叫阿刁动手。”
北桑只得为难的点头,走到门口又被夏子末叫住,“关在哪里?带我去看一下。”
两人到了蒲巷外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一个小屋子外,北桑为小心起见给夏子末带上一个头套,二人从门缝里望去,只见一个国字脸的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竟然就是那个上次在酒馆碰到的郭士飞。
阿刁也带着头套,在一旁拿着把刀逼着他招供。
“他现你们的身份了吗?”
北桑摇头,“我们一直很小心,南昇那边的人他应该也不认识。”说完推开门,对阿刁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阿刁拿起长刀作一个砍头的姿势,但试了几次下不了手,把刀扔在一旁,又从身上拿出一把匕去割他的喉咙,刀刃碰到了他脖子上怎么也割不下去,只见他不断的摸着头套,紧张得不知所措。
郭士飞一直在拼命的央求,说自己只是在一旁的山上观星星,什么也没看到,即使看到了,他什么也不会讲的。“我是朝廷四品大员,任职兵部,住在梧桐街,说这些并不是威慑你们,而是说万一我说了今晚的任何事出去,你们都可以随时找到我,那时再杀不迟。”
夏子末听他这么讲确实有些道理,推开门,让阿刁放了他算了。
阿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手上满满的汗,给他松了绑,“你过半炷香的时间再出去,听到没有?”
几人出来,夏子末迫不及待的问阿刁南昇那边的情况,运了多少出去。
阿刁苦着脸道:“我只看着他们好多人,密密麻麻的拉着车,有的甚至还是小推车,装几袋米再出去,连续不断的,忙碌了一整晚上,运了多少我真不知道,南昇说我的身份敏感,最好不要被其它人现,让我躲在暗处看着就行了。所以我一直没有进粮仓。运了多少出去还真不知道,正因为这样,我看到这家伙从东边的道上过来,躲在一棵树后向那边张望,就叫了几个人把他逮了起来。”
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板车了,不过只要没出事就说明事情是好的。
回到府上,到了正午时分,南昇来了,看到他的笑容,便知道成功了,忍不住大叫一声,整个人蹦跳起来,抱起南昇,现有点尴尬,就去抱起月瑛转了好几圈。兴奋了好一阵,才坐下来,笑看南昇,让他讲讲是怎么运筹帷幄的。
原来南昇采用了蚂蚁搬家的策略,在寅时之前清空了粮仓的大米,全部隐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待到凌晨城门一开,再启用大马车,成批的往外运,现在大部分已经到了城外,小部分也及时分散到了京城各处。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马车,城门守卫就不查一查吗?”
“没有太子令,守卫才不管这些呢。太子又没有三头六臂,总有他顾不上的时候,罗府这次出招可谓是稳准狠,无意中跟你打了个配合,太子现在被搞得焦头烂额,他自己怎么会想到有人胆大包天的敢劫他的秘密粮仓,咱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窗口期,现在即使他们有所行动也已经来不及了,我的人正驾车迅的往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