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流要回身去倒水,被迟弥雪攥住手腕,就势一拉,整个人跌入她怀里。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坐着迟弥雪,迟弥雪坐着轮椅。
她的手还很不安分,落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着。
语调沉缓流淌出口——
“再让她碰你,我就在这里,干死你。”
听了迟弥雪的话,贺承流的心仿佛被一根细丝牵了下,疼疼的,带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果然把他当成炮友了。
张口闭口,都是做嗳。
不让他碰遇鲤姐姐,不过也就是她作为alpha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即使只是炮友,别人也不能染指。
贺承流心情不太好。
拨开迟弥雪的手起身,去倒了杯水,闷闷说,“我知道了。”
这声音落到迟弥雪耳朵里,恰巧印证他的不快乐。
浅淡的面容一滞,渐渐染上冷冽。蓝色眼眸森然,满满填充着侵略欲,像窥视猎物的虎豹,在暗处舔舐獠牙。
不让他被关遇鲤碰,他就这么不开心么?
迟弥雪敛眸,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指节,“你叫她什么?”
“什么?”贺承流身形微微凝滞,转回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迟弥雪深深吸了口气,别过头去,“我问,你叫她什么?”
贺承流这下反应过来了。
迟弥雪嘴里的“她”,指的是关遇鲤。
“遇鲤姐姐啊,”他说,“怎么了?”
迟弥雪抬起眼眸,直直望入他的琥珀色里。
“遇鲤,姐姐?”
声音低得像冬日的温度,阳光和煦的病房差点结冰。
贺承流满头问号。
遇鲤姐姐,哪个字有问题?
是遇鲤,还是……
哦——
他豁然开朗。
所以,迟弥雪最开始说的那句就在病房里干死他,不是什么炮友宣言,而是她,吃醋了!
意识到这点,贺承流原本沉甸甸的心脏总算重新活络起来,像是快要窒息的人重新获得氧气,整个人雀跃起来。
“我说迟弥雪……”
他把水杯往桌台上一搁,顶着张鲜活的脸,抿着笑意走过来。
压低腰身,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上轮椅一侧,他抬起眼皮,“所以,你是,吃醋了?”
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连带着琥珀色的眸子都闪闪发亮。
不过,紧绷的肩颈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即使他有九成把握,认为迟弥雪就是吃醋了,可还有一成,他觉得可能不是,或许是alpha的天性,是对草过的oga的那种最原始的占有欲。
迟弥雪的回答,会是什么?
会让他落空吗?
这么一纠结,原本压不住的嘴角,还是自然而然地回落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笑容消失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