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小富贵在院子喂鸡,赵锦绣却浑身软绵绵的靠着柱子提不上劲儿。
哪怕旺财在她脚底下钻来窜去已经有半小时了,也未曾得到她丁点回应。得不到主子的恩宠,他便自艾自怨的摇着尾巴跑到外面去叼野鸡。讨好主人的办法有千百种,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差到多中午,赵锦绣才从晚夜的梦里缓过劲儿。
听得隔壁邻居李青木的咳嗽声,她忽然想到了还在生病的姚翠红。
抛开那些不该有的杂乱思想,她烙了几个饼子顺道煮了点粥提着去了陈福山家。
她家的大门紧紧闭着,像是刻意不让人去。赵锦绣又绕到了背后的小门,这才顺利的进了屋。
远远的就听到姚翠红咳得撕心裂肺,就像要把肺腑里的五脏都震碎了一般。
赵锦绣心疼的推门进去:“干娘,你咋咳得这么凶呢。”
“春花,咳咳……你来啦?”
听到她的声音,躺坐在床上的姚翠红似乎有了几分精神,歪着脸,撩起帐子满脸病容的瞧她看了过来。
赵锦绣在看到姚翠红的那一刻,眼眶都快红了。才短短几天不见,她咋都瘦脱像了。眼窝凹陷得,都可以放一颗枣在上面了。
“春花,你自己坐,咳咳……干娘就不起身侍候你了,咳……”
话落,姚翠红又拿帕子捂着嘴猛咳,咳完就包着嘴里的痰全咽到了肚子里。
“干娘,你咋不吐出来,旁边有痰盂,你咽下去作甚?”
说
着赵锦绣就把痰盂捧了过去,想让姚翠红把口里的余痰吐掉。
谁知她却摆摆手道:“别了,吐不准,弄到地上到处脏,也没人愿意收拾。”
“春琴呢?前几天不是她说来照顾你吗?你的病情咋反倒重了?”
听到赵锦绣问起赵春琴,姚翠红一时越发气血不畅,又猛咳了一阵。赵锦绣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看着她一个人在屋里病成这副模样,却无人理会,一时辛酸得很。
“别提了,俺才不要那坏心丫头侍候,她给俺煎的药俺都担心她下毒,俺死也不会喝。咳咳……”
“来,痰盂在这儿,吐得准的,你吐就是了。”
赵锦绣抱着被粘乎乎的痰盂罐,也不嫌脏,就为让姚翠红能吐痰方便点。
“妮子,可劳烦你呢……”
吐出来的姚翠红整个人清爽了不少,看着赵锦绣的眼神充满了欣慰。
“是不是春琴给你熬的药你都没喝,所以病才加重了?”
姚翠红不说话,但表情却是默认了。
“干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是为了什么?你就算不喜欢春琴也不得作践自个儿的身体。”
“俺没有,俺就是看她不爽利,恨不得她别来。可这坏丫头偏偏要与俺做对,不但每天来,还一日三顿的来……咳……”说到激动处,她又像虾米般的弓起残躯猛咳不止。
“算了,你要是看她不爽利,明天我来照顾你吧。”早知道会变成这样,
赵锦绣当初就不该放心的把姚翠红交到春琴的手里。明知她病情变本加厉,她也不告知自己一声。如果她今天不来看,是否姚翠红死在家里也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