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是觉得绿绿是个孩子,小个头小身板儿,神情可爱,总让他联想到某种毛茸茸,尖尖耳朵无辜
眼神的小动物,今天却发现,身边的这一个,是一个神清气爽,眼睛明朗的年青男子,不卑不亢,安稳闲适。
宋青谷明白,那片一直以来笼在苗绿鸣心头的阴云,这一回,是真的消失了。
由他自己的手抹去旧日的痕迹,果然,是最好的法子。
宋青谷无声地笑起来。
到底,宋青谷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背着绿绿,下午又跑了一趟严兴国的办公室。
见到那个姓严的时候,宋青谷就是再讨厌他,还是略微惊讶了一下。
他的变化,实在是大。31bf02a9念单:)授权转载惘然
上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一个风度不凡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好象老了许多,整个形象仿佛是落魄二字最好的注释。
宋青谷直截了当,在他面前拍下一张自己的名片:“请你以后不要再找苗绿鸣的麻烦了。要找,找我。市电视台新闻中心宋青谷。有什么,冲我来!”
严兴国捏着宋青谷的名片,翻来覆去的,可是眼光却没有落在上面。
宋青谷接着说:“你别再害苗绿鸣了。他对得起你了,为你受了那么多苦,那时候他才多大啊?你真t的忍心!”
严兴国做梦似地说:“你说得没错,可是,如今,我却只想给他幸福的。为什么他不能接受了呢?”
宋青谷冷笑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虽然我听你这话特别特别地想扁你,真的,想得牙根都痒。”
严兴国一笑:“你放心,宋记者。我已经答应小绿了,以后,不再打扰他了。
宋青谷说:“但愿你说到做到。”
严兴国有点儿茫茫然,突然问:“你说,事情怎么就不可挽回了呢?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其实这一次,我是真心的,真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啊。”
宋青谷咧开大嘴笑起来:“老哥,你别扯了。狠心狗肺的,送人怎么拿得出手!”
严兴国给他骂愣了。
宋青谷拉开门正要走出去,严兴国说:“你不想知道小绿他跟我说了什么让我答应放手的吗?”
宋青谷说:“他说了什么?”
严兴国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小绿留给我的。”
宋青谷也笑:“没关系。要是苗绿鸣不愿意跟我说,他尽可以一辈子放在心里,我不介意。要是他想说,他总有一天会自己告诉我。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宋青谷说完,他看见严兴国的脸刹那间的颓败,象文物在新的岁月里瞬间的凋零成灰。
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纠正的机会。
宋青谷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机会。
谢天谢地,他想。
苗绿鸣给宋青谷打来电话,原本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可是,苗绿鸣说同事苏剑的病不大好,他得去医院看看他。
苏剑原本一直在医院接受化疗和放疗,可是前些日子,他的鼻子开始出血,经检查,他的鼻咽部分又发现癌细胞,不是转移的,而是原发的。
也就是说,在他的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可怕的癌。
苗绿鸣赶到医院时,苏剑刚刚做完治疗回病房。
他的鼻子到人中这一块三角区划着紫红的线,面部已被射线烧灼得呈一种可怕的暗黑色。
见到苗绿鸣他挺高兴,拉了苗绿鸣站在病房的阳台上。
苗绿鸣说:“才做过治疗,不歇会儿?我给你带了几本新书还有体育杂志来呢,闲了翻翻。”
苏剑点点头,忽然说“苗绿鸣,我没有味觉了。”
“什么?”
“就是说,我吃什么都吃不出味儿来了。甜咸苦辣酸,全吃不出来了。”
“啊,我知道,就跟感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