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说的都有道理。”宫明月沉吟片刻,转头问重樱,“樱樱心中是如何想的”
重樱正在吃饭,突然被点名,大堂内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她压力有些大地放下手中碗,启唇道“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父母擅自替孩子定下婚约有违人道。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征得苏小姐的同意,那便是错的,既然错了,将它纠正过来,是对苏小姐和6公子的人生负责。”
“一派胡言,荒唐至极”萧芊芊怒而起身,拔高了声音,“父母是长辈,长辈决定晚辈的婚事天经地义,何需晚辈同意。”
大魏民风开放,但到底不及重樱所在的时代,重樱说的话与苏小姐的离经叛道如出一辙,萧芊芊出身皇室,自幼接受的是贵族的正统教育,她看重礼法,会反对并不奇怪。
重樱不理会萧芊芊,继续说道“再者,大魏律法并未明文规定师徒不得相恋,苏小姐与琴师两情相悦,男未婚,女未嫁,二人相恋,合情合理。苏小姐已明确自己的心意,并未吊着6公子,那6公子一厢情愿,争不过琴师,就动用私刑,害人性命,一命还一命,是因果报应。”
重樱说完,也不去看宫明月的神色,拿着碗去盛桌子上的羊肉汤。
吃过饭后,众人各自回到屋中歇息。
客栈没有其他客人,一人一间客房绰绰有余,重樱挑了个朝南的屋子。
刚到镇子时听到的琴声渐渐停了下来,夜风袅袅,树影婆娑,重樱沐浴过后,趁着月色大好,在院中散步消食。
今夜十六,月正清圆,皎皎月色,一泻千里。
院中有个葡萄架,上面爬满葡萄藤,藤上结着青青绿绿的果实,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重樱摘了一颗,刚尝一口,就呸呸都吐了出来。
酸得她牙都倒了。
葡萄架后面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并不是嘲弄的,而是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重樱绕过去,只见一袭黑衣的宫明月坐在秋千上,正在摆弄一只青翠的竹笛。他的手指搭在竹笛上,被那青绿色一衬,葱白如玉,晃了下重樱的眼睛。
衣摆的下方,伸出来一条又长又粗的金色蛇尾,即便是在漆黑的夜色,也掩不住那耀目得仿佛会流动的色泽。
他冲重樱莞尔一笑,月色落尽他眼底,映出他眉目如画,便有些颠倒众生的意味了。
乍一见到这条尾巴,重樱的眼皮跳了一下。这条蛇真是胆大妄为,客栈里还有镇妖司的猎妖师,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现出原形。
“樱樱,过来。”宫明月将她喊到自己的身边,抬手摩挲着她的嘴角,眼睛里堆满笑意,“怎的这样馋”
“是它生得太好看。”重樱将目光从他的尾巴移开,将手中的葡萄递到宫明月面前。
宫明月垂目,看得却是她纤瘦白皙的手指。
重樱忍不住问道,“师父在此处做什么”
“晒月光。”他说着,尾巴轻轻扫着地面,看起来非常怡然自得。
一条蛇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晒月光,说出去,怕是别人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因他用的是十七岁时的脸,隽秀的眉眼间稚气未脱,眼珠子漆黑透亮,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莫名的独属于少年的天真和浪漫。
“谁在那里”葡萄架后人影晃动,明真的声音飘了过来。
重樱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宫明月身前,藏住他那条惊世震俗的尾巴。她有些紧张,舌头打结地说道“是我。”
明真听出重樱的声音,疑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明日还要捉妖,别太晚,早点回去睡吧。”明真打着呵欠道。
重樱“唔”地应了一声。
幸而是深夜,有葡萄藤遮挡,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明真没有起疑,与重樱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她一走,重樱松了口气。
“怕我杀了她”宫明月的嗓音在身后幽幽响起。
“怎么会,我答应过师父,要替师父守住尾巴的秘密。客栈内还有卫无欢和镇妖司的人在,万一闹起来,师父势单力薄,会吃亏。”
宫明月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重樱摸不清楚他是否认可自己说的话,惴惴不安去看他。
他将手中的短笛横在唇边,运气而吹,轻灵的笛音宛若穿云渡月,渺渺而来。
重樱还没听过宫明月吹笛子。他活了上千岁,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且造诣颇深,他的几个徒弟,这方面都资质平平,未得真传。
宫明月放下笛子,递给重樱。
重樱摇头“我不会。”
“明日入那苏府,万一真的打不过,你又不肯认输,怎么办”重樱的倔劲宫明月是领略过的,他知道,她对这次的成绩志在必得。
“可我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没用啊。”
“那要看抱的是谁的佛脚。”宫明月将竹笛塞入她的手中,“试试。”
重樱将信将疑地把竹笛横在唇边,用力吹了一下,登时便有清远悠扬的笛音流泻而出。
重樱惊道“师父。”
他把自己刚才吹的那曲子,用术法录进了竹笛中。
“师父,这是作弊。”重樱把笛子还给宫明月。
“我只是送给樱樱一只竹笛而已,考核并未规定,不许带法器。”宫明月眨了下桃花眼,眉目间尽显少年的风流,比那月色还要动人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泠5o瓶;子岚君16瓶;小居嘎嘎、nara1o瓶;脱线总裁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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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