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上下瞧了瞧林予烟与周玉瑶,轻声问道“可喜欢养花?”
周玉瑶笑意盈盈,“母后,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牡丹。”
林予烟宛然轻笑,柔声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偶尔会养些花。”
周玉瑶有些得意的望了眼林予烟,只是这声母后便是她喊不得的。
皇后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们一眼,“这皇家别苑内有一处莲池,开的极盛,一眼望不到边际,我邀了些夫人郡主来赏,你们就留下,一同去吧。”
“是。”
皇家别苑内处处有水,又林木茂盛,所以直到巳时三刻也不觉得闷热,昇王殿下也来到了芳惠殿,见她们要去赏莲,便邀楚钰一同在这院中下棋。
一众夫人郡主一同前往后山莲池,林予烟猜到了凤姨娘会来,宁舒也在。
她无意于赏莲,走在人群之后,突然之间,一个人用手臂碰了她一下,她抬眸看去,是平昌郡主。
平昌冲着林予烟冷哼了声,低声道“那日,你的侍女给我倒得茶水里是不是放了泻药?”
林予烟本以为平昌是要冲她说什么诋毁的话,却不想竟是问那日在周太师家的事,她瞅着平昌,只见平昌眼睛睁得圆圆的,期待着她的回答,便轻笑道“你多虑了,想必是那日你在周太师家吃坏了东西。”
平昌面露尴尬,冷哼了声,正要快步赶上前面的周玉瑶,却又放慢了脚步,转过身来,凑在林予烟耳畔,低声道“诶,你与宁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林予烟怔了下,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平昌,面容淡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平昌轻笑了下,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你瞒不了我,适才我听到凤夫人与皇后娘娘提起你时说到了宁远侯府。”平昌顿了顿,朝前面人群中的皇后看了一眼,又继续道“你招惹了凤姨娘,可有好果子吃了。”
说罢,平昌一袭粉衣快步向前,很快便赶上了周玉瑶的步伐。
林予烟面色难看,凤姨娘那日看她的神色本就不对,若是皇后真的查出来她与宁远侯有关系,那么爹爹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前些日子,皇后本欲除掉她,阻止楚王与齐国公府联姻,如今凤姨娘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任何端倪都不会被皇后放过的。
林予烟垂头思虑,一个人落在后面,再无暇去赏莲,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握紧她的手腕,将她扯至一旁树后,不等林予烟回过神来,那人低声道“别说话。”
林予烟望着眼前的太子,面露愠恼,楚踉仰头去望前面的人,直到她们走远,他才看向林予烟,满眼情思,神色黯然。
林予烟的手腕被楚踉握的生疼,她试图抽开手臂,却动弹不得,目露厌色道“太子殿下自重,如今我是楚王妃,与你再无任何干系。”
楚踉这才注意到自己握的她手腕有些发红,急忙松开了来,神色焦急道,“予烟,我是真心喜欢你,是我母后,是她逼着我娶周玉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本要去见你的,却被母后给拦着。”
林予烟轻抚被楚踉握疼的手腕,身子向后退了退,面色难看,淡漠道“予烟蒲柳之姿,才疏学浅,不值得太子殿下如此,还望殿下放过予烟。”
说罢,林予烟转身便要前往莲池处,楚踉急忙道,“我有话对你说,关于齐国公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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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林予烟抬起的脚步停了下来,面色冷淡的望着楚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楚踉望了望四周,不远处有官兵巡逻,他低声道“事情紧要,去那边说。”
说着楚踉朝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望去,见林予烟面露疑色,他继续道,“四周都是巡逻的官兵,我只是跟你说紧急之事。”
“嗯。”林予烟灵动的眼眸迅速扫视了四周,随着楚踉走去。
这座院落本是宫女嬷嬷们之前的住处,由于去年有宫女死在了里面,今年便空了,无人敢居住,院中虽有人清扫,却也显得格外荒凉,林予烟停在一棵古槐树下,望着楚踉,“太子殿下请说。”
楚踉又不放心的朝四周望了眼,压低声音道“适才在母后殿中时,平昌说是让我将去年上元节时欠下她的玉竹银笛给她,我便同她去取,听到凤夫人正与母后提起你,还说到宁远侯府,我便让平昌先离开了,凤夫人说你与宁远侯前些年死于大火中的女儿宁念容貌极为相似,因着前些年齐国公只是说他有一个女儿一直养在闺中,她们便怀疑你就是宁念,想在父皇面前告齐国公欺君。”
林予烟望着太子一副着急奋燥的模样,不像有假,她宛然一笑,云淡风轻道,“太子殿下多虑了,世间生的相像之人多之又多,怎能凭凤夫人一句话拿我与一个已经离世的人做比,我曾不止一次见过宁远侯,他从未表露过我与他的女儿相似,所以皇后娘娘尽管去查便是了。”
林予烟一番话说完,楚踉松了口气,面容不再焦躁,淡淡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予烟冲楚踉见礼,心中已思绪繁乱,原来凤姨娘与皇后说了这些,自己当真与宁远侯的女儿生的相像吗?
林予烟轻声道“予烟告辞。”
说罢,林予烟便要转身离开,太子却依旧不肯让她离开,抓住她的衣袖,沉声道“你,你当真一点都不遗憾没能与我成婚吗?”
林予烟在楚踉看不到的地方轻叹了气,她本以为各自成婚后便不会再提及过往之事,却没想楚踉竟还是个深情之人,她淡淡道“如今说再多都已无用,太子殿下还是好生珍惜眼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