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筱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办法转移话题:“哪里不对?”
“你很紧张,好像怕我发现。”凡清玉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我不生气。”
景筱在某些时候的确不适合撒谎,如果这时她再用推销电话掩盖事实,只怕凡清玉会直接猜出实情。
景筱装成为难的样子,她低下头,尽量掩饰自己的神情:“是家里的电话。”
“家里的电话。”凡清玉来来回回重复好几遍,景筱和父母闹翻了,以二老的性格完全不可能主动打来电话,她猜测道,“景岚的?”
景筱心虚,淡淡嗯了一声。
“你别听她胡说。”凡清玉叹气,实在不知这种事情该怎么安慰,“我的筱筱最好了。”
景岚在父母长辈面前一副乖顺的踏实的模样,在景筱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凡清玉亲眼所见,她忘不掉景岚曾经用恶毒的语言挖苦景筱,而景筱沉稳内敛,从不与她起正面冲突,只能默默忍让。
景筱顺着她的话:“我知道。”
凡清玉心疼,情不自禁放软了语气:“筱筱,你没必要为了我放弃这么多,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景筱摇头:“我已经放弃了,暂时不想拿回来。”
“好吧,反正你自己做决定。”凡清玉安抚完景筱,话锋一转,冷笑道,“景岚这毛丫头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动不动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近几年经济稳定,国家扶持,基本上所有企业都在蒸蒸日上,景家现在虽跟得上大潮流,但整体水平远远不如追求创新的凡家。
凡清玉不好明面上针对,暗地里给景岚使绊子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景筱心里过意不去,实在不想让无辜的人背黑锅,善解人意的劝说:“算了,景岚不懂事,我不跟她计较。”
“你老是这样,怪不得谁都敢在你身上踩一脚。”凡清玉叹息,景氏毕竟是景筱年少心血,景岚是她血浓于水的家人,她开口阻止,凡清玉也不好在做什么动作。
景筱辩驳:“真没事,外人怎么评价我不在意,在外面受的委屈不叫委屈。”
凡清玉更心疼了,她细致的替景筱整理鬓边的发丝,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你说什么叫委屈?”
“你对我不好我才会觉得委屈。”景筱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她把凡清玉拉床上床,枕着她的大腿,“你心疼我我就知足了。”
凡清玉鼻子一酸,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嘴唇颤抖,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好,我心疼你。”
景筱半眯着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我想跟老婆贴贴。”
比起刚才满满的占有欲,她现在像个极好满足的小孩。
凡清玉躺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什么叫贴贴?”
“就是不分开的意思。”景筱紧紧搂住她,用一只腿压着凡清玉的双腿,她枕着凡清玉的胸口,耳朵贴在她胸膛,听着规律而又急促的心跳,“小玉,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你在心疼我吗?”
凡清玉垂眸,只见她茸茸的脑袋,以及精致高挺的鼻梁,她觉得现在的景筱无比脆弱,最需要她流露出深情实感来治愈。
凡清玉没有遮掩,将身子调整成更方便景筱拥抱的姿势,温声道:“筱筱,我在心疼你,我希望你过得好。”
景筱闻着凡清玉身上的香味,她的体温还是无比熟悉,剧烈的心跳仿佛在为她的话作证,让人安心。景筱没再说什么,满足的发出一声鼻音:“嗯。”
“我也心疼你。”景筱在她锁骨处落下一吻,轻轻吮吸着这一片滑嫩的软肉。
凡清玉怕痒,此时却没有躲开,任由景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你心疼我什么?”
“你也不容易。”景筱同样明白凡清玉的心酸,凡家这一代人实在平庸,公司的重担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她肩上托付的是凡家前辈的心血和期望,凡家后辈的未来,同时还要防着同一辈人的算计。
而很多人都忘了,凡清玉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不容易。”凡清玉重复着这三个字,脸上展开笑意,“我也有你心疼,筱筱,这就够了。”
“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心疼你。”景筱理所当然的说,她一手撑着床沿,指尖在方才留下印记的地方来回打转。
凡清玉淡笑:“好。”
景筱缠着凡清玉不撒手,肌肤相触的地方已经出汗了,凡清玉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反而被抱得更紧。
凡清玉道:“筱筱,你像八爪鱼。”
景筱只发出几声模糊的哼唧,凡清玉长长呼出一口气,艰难的抽出胳膊,捧着方才倒的水小啜几口:“你先放开,让我喝几口水。”
“不想放开。”景筱在凡清玉的皮肤上寻找凉意,她滚烫的脸颊贴着凡清玉的胳膊,蹭的凡清玉连连发笑。
凡清玉不好硬推开她,笑着把头发整理到耳后,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过九点,她不喜欢太早睡觉,顺手打开电视:“筱筱,你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景筱满脑子只有凡清玉,哪顾得上电影:“没有,随便放吧。”
“我也没有想看的,听听财经新闻。”除了市场调查,凡清玉喜欢通过新闻和报纸了解近些日子的经济情况。
景筱玩笑道:“老干部又看新闻了?”
“走开。”凡清玉笑着侧开头,发现新闻正在播放对家集团的采访视频。
听着熟悉的音腔,她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景筱还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续唤了几声凡清玉的小名都没得到回应,她迷迷糊糊的抬头,只见凡清玉嘴唇微张,面色苍白,连带着略去了唇上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