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向和奶娘十分亲密,也很依赖敬重,见她满脸严肃,只得撅着红唇耐心听她絮叨。
“这是我从前在长安的大户人家做差事,家中主母代代母女相传的私藏书,的全是如何得到相夫教子、如何对付其他妻妾,如何管理家业之事,我凭着记忆录了一册,现送与姐。你虽然聪慧却太单纯善良,这本书你一定要看,一定要全记在心里然后烧掉,若泄露出去会招祸的。”
若水的心情坏到极,自己的命运已定,看那本书又有什么用?她才没心思为那个男人打理家业,管束妾室。可是为了不拂奶娘的心意,她也只好接过来。
“这都是极私密之事,一定要藏好了,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认真看,千万不可让别人见到,就连虹儿也不可以,记牢了一定要烧掉。”
奶娘见她不耐烦,只得叮咛几句离开了。
这些天,虹儿看着若水形容憔悴、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非常难受,她也不喜欢那个平庸粗俗、色迷迷的周立,这样的人是以后不纳妾,可是还不知要以什么名堂往家里养多少女人,如果姐嫁了她,自己难逃做他通房丫头的命运,那样的男人想着就心烦,更别嫁了。虹儿情窦渐开的心里,直觉是选择象奉直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的。
“姐,我看那于公子是个有义气懂感恩的,何不告诉他,看他有什么办法。他总是长安人,家里不还是什么侯府吗?不定能找个当官的吓退周家,让他们退亲。”
若水一听心头顿喜,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总抱着一线希望,再了,即使要嫁给别人,也总要让奉直知道,两人好当面告别,从此妾嫁郎娶,再无交集。
第二天,若水借口心烦想上街逛逛,家人见她心情极坏,怕她闷在家里想不开,忙不迭答应了,嘱咐虹儿好好陪着,就由她们去了。
俩人装模作样地在街上闲逛了一会,看看没有人跟踪,连忙赶到奉直住的客栈。
奉直苦思若水不得见,正牵肠挂肚、闷闷不乐之际,忽然若水来访,顿时喜出望外。
若水一身织锦红裙,外罩银白的狐裘领斗篷,越衬的容颜如玉,可仔细一看也水憔悴了许多,见了奉直更是神色伧然,虹儿也沉着脸不话。
“怎么了云姐?你们碰到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奉直又惊又急,若水却哭了起来,流泪不语。虹儿沉不住气,一五一十地完了。
“姐实在不愿意嫁给那个周公子,可是老爷的命令又不能违背,现在已经请人合八字了,听上元节过后正式下聘,开春以后就要成亲了,公子一定要想办法让周家退婚!”
听心爱的女子已聘于他人,嫁期在即,从此再不能见,顿时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奉直心里痛极了。
思量半天,觉得今生今世不能错过若水,暗下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若水,我能这么叫你吗?奉直无能,无法让你和别人退亲,但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走吗?”
若水吃惊的抬起头:“跟你走?去哪里?”
“我们一起回长安,我不能眼看着你嫁给别人。我要带着你回家,请求父母接受你,我要娶你为妻!”
奉直不复以前的拘谨和窘迫,坚毅地看着若水。
“于公子,你真心要带我走吗?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吗?”若水望着他坚毅而英气逼人的面庞,没想到他还有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一面。
“当然,我是真心真意的。若水,跟我走吧!我收拾好东西等你,你有机会脱身就立即来客栈找我,我们随时都能走!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怕你一回家就出不来,我怕他们会强迫你嫁过去,我怕失去你!”
若水秋水盈盈,不是伤心,而是感动,今生今世,得良人如此,夫复何求?
“谢谢你于公子,我相信你,我愿意跟你走。不过现在不行,如果我回去晚了,家里很快会派人来找,到时我们就走不掉了,还要连累你。今天还是先回家,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立即来找你!”
“姐,千万不要丢下虹儿!”一听若水要和奉直离开,虹儿大急。
看着她焦急委屈的样子,大家都乐了,若水也破啼而笑。
“虹儿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如果我丢下你,家里现我不见了,你还有命吗?”
商量好了事情,俩人很快离开客栈,为了掩人耳目,在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就回家了,奉直和碌儿也退房离去客栈,又扮成外地商人搬到了另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