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忍着黏上去的冲动,低头说:“我错了。”
氏神宽慰:“你刚与我结了神婚,确实有受到一些影响,想要亲近汲取我的气息和力量,以便离开这里之后能适应外面的世界,这是正常的,不必如此。只是……”
他捞起自己的长发放在手中,展示给罗玉安看,“我这头发,在此地藏了许多恶。”
罗玉安仔细看去,果然见他漆黑的长发里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氏神拉过她的手,让她看自己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上去的丝丝缕缕恶气。“因此,你莫要长久摸它们,另选一处喜欢的地方吧。”
原来不是嫌弃我,而且也不是我问题!罗玉安瞬间就被安慰到了,心里觉得再也没有氏神这样温柔的存在,他怎么会这么好呢。
氏神捞着自己的头发放回身后,也只能再次感叹,年轻的小妻子,实在太过热情了。
。
神龛是熟悉的模样,只是周围的帘子变成了红色,和她身上穿着的红色喜服非常相衬。罗玉安站在神龛中间,环顾了周围一圈,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但身体有点轻,好像只要她想,轻轻踮脚就能跳得很高。
两个氏神老太太站在神龛外面等待,见她出现,态度比起从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地低了头,“夫人。”
罗玉安见到她们两个,下意识扭头去看神台上的氏神,但是氏神不在。两位氏女也跟着她的动作去看,斟酌着问她:“氏神可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不曾出现?”
罗玉安同样茫然,她也不清楚。她只记得自己抱着人睡着了,一醒来就在这里,难道氏神是出去了?他在院子里散步吗?
她往前迈步,走出了神龛。
两位氏女见她动作,惊呼一声:“夫人!”赶紧跟上去,将手中早已备好的黑伞展开,遮在罗玉安头顶。只是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动作有些迟钝,没来得及赶上罗玉安的动作,还是让她晒了一点太阳。
罗玉安只觉得晒到太阳的地方一阵灼痛,像是被浇了热水,有些烫。她停在黑伞的阴影下,瞧瞧自己晒了一点太阳,显出粉红色的手背。
两位氏女见她没有大碍,放松之余,看她的眼神又变得奇怪了起来。其中那位脾气比较差些的说道:“夫人如今刚被转化,这段时间暂时不能走在太阳底下,严重些可能会被太阳晒成青烟。”
罗玉安一惊,心想,这不就是鬼吗?原来鬼是真晒不了太阳?她问:“被太阳晒化了…
…会死吗?”
氏女回答:“夫人已经同享了氏神的生命,自然不会死,被太阳晒化为青烟,也只会回到神龛深处的氏神身边重新凝聚。只是,夫人不要觉得不会出事就掉以轻心,您重新凝聚的力量,是氏神给予的,您若是受到损伤,您本身没有事,但氏神却是要为您消耗力量的。”
这么说,罗玉安就明白了,她更不愿意氏神受苦,自然好好记住这个叮嘱。
脾气不好的那位氏女再怎么掩饰,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几分不满,她说:“一般情况下,氏神娶妻,妻子化鬼初生的时候会十分脆弱,被太阳晒了一下都要承受不住,您这状态却是好过了头了,可见是从氏神那里得了许多力量……可这原是一个长久的适应过程,不可急于一时,哪怕氏神自己不在意,您也要知道适可而止,莫要索求无度,否则容易损害氏神。”
罗玉安目瞪口呆,随即尴尬得脸色爆红,感觉好像是嫁人第一天被批判房事无度。她、她没有做什么啊,只是抱了抱,她问的时候,氏神都是笑着说随她高兴随她喜欢,这、这原来不行吗?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犯了忌讳,于是疑惑而不好意思地轻声说:“我不知道怎么从氏神那里得到力量,我只是抱了还有……亲了,没有做其他的事。”
不对,还有沉进他身体里看了他的诞生!想起来这茬,罗玉安又添了句:“
还看了氏神的过去与一些记忆,难道是这个吗?这对氏神有害?”
两位年纪一大把的氏女闻言,脸上的抽搐已经无法用多年职业素养掩藏了,她们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痛心疾首。想说什么,但无法张口,最后只喃喃说:“难怪氏神今日未曾出现,原来是消耗太大。”
罗玉安:“……?”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氏女们不再提起这个,罗玉安自觉也没脸提了,她走在氏女们举起的黑伞下,都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一眼神龛。
氏女们给她撑着伞,用询问的语气说:“您如今在秦氏地位极高,是我们的老祖宗,族中许多人要拜见您,只是旧宅这边不方便,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先去渝菡区的秦氏别宅住上几日,让族中子弟们前来见过?”
罗玉竟然一下子从这段话里听出了两位老人家的言外之意。
两位老太太担心她不知轻重回去再缠着氏神要……力量,所以希望让她消停点,先迂回地用族人拜见这种事拖一拖她。
罗玉安捂了捂脸,语气发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