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风双手环在胸前,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说一遍便低头笑一声,如此反复数十次之后,笑声兀的戛然而止。
只因脑海中浮起另外一句——这回,是我不好。
他倏然站得笔直,脸上笑意跟着消散,蹙起剑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负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广元看神经病一样扫了一眼敖风,不敢叫他察觉,飞快垂下眼帘,问一句,“师祖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敖风提步坐在广元榻上,沉吟片刻后开口,“你觉得,本座惩罚枫儿一事,可是做错了?”
“自是没有,余枫不知人心险恶,初次下山就要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师祖都是担心她、为了警示她,都是一番良苦用心啊。”
敖风眉头舒展,点点头,“本座确实是如此想的,这回放她一马,只是本座让着她。”
“额?”广元愣住,“师祖……已经解除了余枫禁闭?”
敖风心安理得的点头,“嗯,改日本座亲自带枫儿下山游玩人间。”
广元:……
放的这么快,那何必在诸多府主面前信誓旦旦非要给余枫一个教训?
敖风口中说着,脑海中又浮现出余枫眼尾噙泪的模样,心头又开始憋闷。
“话说回来,枫儿如此,都是人之常情,本座年少时也想四处闯荡,枫儿也并无过错。”
他拧着眉,嘴里喃喃念叨着,“这点事情,何至于将她惹哭?真是不该……”
广元:你俩都没错?我错呗?
不消片刻,敖风又站起身,薄唇勾起笑来。
“天底下最好的师尊……”
“天底下最好的师尊,意思就是,本座乃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无人能出本座之右。”
广元暗暗翻了个白眼:神经。
敖风从纳戒中取出糖葫芦在指尖转动,眸色逐渐深沉。
应该……快到时机了吧?
候了近万年之久……
都说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但万年时光,比想象的漫长。
得了敖风保证,过些时日带她再去人间,余枫果然安分不少,拉着狄玉环在恒心殿中下兽棋。
寻日里那些个师尊府主们下的围棋太过深奥弯绕,甚至可以棋定天下之势,余枫懒得琢磨。
偶尔敖风与她对弈一番,她就捏着棋子盖起高楼,谁若落子让这高楼坍塌,便是谁输了。
自然,总是余枫赢。
这兽棋就合余枫胃口多了。猫吃鼠、狮吞豹,弱肉强食,十分简单易懂,她也玩的上瘾,拉着狄玉环在寝殿中连下一个时辰都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