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季景澜见他一张脸青白交错,眼神变幻莫测,冰火交替,桃花眼凌厉异常,绷着一张脸,显然是生气了,她在想怎么和他解释会更好些。
秦毅见她承认,又严肃抛出第三个问题:“念念不忘,你对他念念不忘?”
“那是”那是我们儿子的名字!可这话说出来他信吗?季景澜暗叹一声,先等他发泄吧,然后再细说。
秦毅见她坦然而立,仿佛看戏一样看他,一时间勃然大怒,他盯着她沉声道:“解释,怎么不说话?”
呵,我先不说,就看着你说。季景澜双臂一抱,下巴微抬,斜睨着他。
一见她这理所当然,高傲骄纵的表情,秦毅一张脸顿时黑了,嘴唇气的发白。他走近她两步,站她身边,一字一字轻声说道:“还敢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季景澜,可以,你真够可以的。”
说完后,在“娇妻”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吻,温柔地,优美地,然后大步拂袖而去,身上透出阴森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留下季景澜抚摸着嘴唇,静静发怔。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明明就是秦胤。
季景澜没有急着去追他,有矛盾应该立即解决没错,但她不能总这么惯着他,爱情是平等的,有些无伤大雅之事,她怎么哄他都没关系,可有些事,她不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就这么安静了一晚上。
两人都没睡好。第二天下午,季景澜知道他一定在学校,便再次去了他办公室。正好赶上他在开研讨会。
秦毅的小助理知道她身份,将她让到秦博士办公室。
标准的里外三间,品字型,另配有干湿分离卫生间,典型政府领导办公的那种装修风格。家具偏神色,连喝水杯子都是中规中矩的白瓷带盖带把形状,季景澜淡淡环视一圈,坐在他办公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脚尖来回点了点,体会一把当博士夫人的感觉。又想起秦毅乱动乱翻她东西,怎么也该一报回一报吧,她知道他抽屉里有一把钥匙。
等秦毅回来时,就见里面有一扇门大敞着,那是他的画室,非他允许,不得入内。他一早知道季景澜过来了,这是做什么?秦毅眉梢微挑。
季景澜的眼神像是从远古时代的彩色绘画中,慢慢地走向这个现实的世界,她转头环视一圈,视线定向了他,唇边轻绽一丝恍惚的笑,仿若是对曾经、大宇尘世中那个不得已的自己做最后的告别,对现在重新获得新生的感喟。
季景澜静静地看着秦毅,又突然转过身去,把身前绘着裙袍广袖的背影画像一把推到在地,紧接着是第二幅,第三幅空旷的画室中回响起乒乒乓乓倒地碎裂的响声,直到最后一幅她现代的背影,穿着映海蓝宴会裙,踩着黑色细高跟。亦被她一脚踢倒!
秦毅沉默着,眉头紧皱朝前方向上,以四十五度空空望去,胸口开始缓缓起伏,双眉越锁越深,一股淡淡的怒气缓缓的在他桃花眼中凝聚而起最后闭目:她是被惯坏了!深深吁出一口气,旋即开眼,一言不发转身朝门外步去,画室里又回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季景澜从后面快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
“错了,是你错了,当你叫我阿鱼的那一刻,你就是秦胤,因为这个世界,没人知道我叫阿鱼,除了我自己。”季景澜声音颤抖,脆弱道:“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我不知道。可是秦毅,我做到嘉恒董事长这个位置,我毕业于高等学府,我思路清晰,做事认真,一是一,二是二,我不是疯子,不是傻子,不是幻想狂,那些是真实存在的,存在我昏迷的568天里,存在我的上一世。如果没有车祸和昏迷,没有大宇的那一段经历,没有遇到秦胤,你是谁?你在我眼中算什么。”季景澜一声哽咽溢出唇边,千回百转:“上一辈子我已经死了,留下了你和我们的儿子念念,如今,你还要伤我吗,我们还要等到下一辈子吗,小叔叔。”
她的声音颤抖又柔韧,这一刻是那么特别,那么濡湿,那么顽强的传递出来,如同她绵绵不绝的心伤,刚柔并济地征服着秦毅的听觉,连同梦里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痛苦感觉,共同击溃了他。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她的难过瞬间洞穿他五脏六腑进驻到他的血液里。
秦毅缓缓转过来看向她,她眼里的泪影如此真实,万般发于心底的真挚
季景澜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她不舍得走出往昔,却也直面着眼前这个唤了她阿鱼的男人---秦胤,秦毅,都是她的终所。他们的灵魂萦回不息,都汇集在眼前人身上。她只会选择他,选择站在那象征着他古幻的梦和黑暗的梦的交点,静静等他,愿轮回中携手生生世世。
她哑声说:“我一厢情愿地,用我的方式处理着感情。为此,我用心良苦,精心设计了我的谢幕。最后,我成功了,可我也痛苦着,深深的痛苦,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我们的儿子,他叫念念,我只来的及看一眼,秦胤,我只看了一眼!你赔我!”她的泪簌簌滑落,大颗大颗的,朦胧了她的双眸。
秦毅听的所有神经都绞在了一起,鼻酸眼热:“季景”他的话音未落,季景澜抓起他办公桌上的白瓷杯狠狠地砸在地毯上。
“叫我阿鱼!”随着砰的一声,透明的矿水飞溅而出撒了一片,季景澜的眼中带着蛮横和悲伤。她又慢慢地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脸,深深埋下了头。
秦毅喉咙肿痛,一把搂住她:“阿鱼,阿鱼,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