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不许她去。她又开始撒娇。
“儿臣知父皇担心儿臣安危,可是儿臣不去,实在心下难安。父皇,儿臣想母后,想给母后点盏长明灯。父皇难道不想母后吗?”
永昭帝沉默了。
当时殿内站着温鸿。赵徽鸾原是不愿多看他一眼的,可是温鸿替她说话了,直夸她孝心可嘉,乃天下闺秀女子之典范。
他夸得太过,赵徽鸾暗道这老贼发什么疯,就听老狐狸话锋一转。
温鸿躬身,深作一揖,用欣慰的口吻同永昭帝说:“陛下,自先皇后故去,您忧思过甚,今臣见真宁公主,想起殿下在江南助元馥铲除恶霸,行事果决,有将门之风。”
“殿下深肖先皇后,陛下圣心可慰矣!”
呸!温鸿老贼!
她要还是上辈子那个一无所知的赵徽鸾,真就给骗过去了!
好在赵徽鸾当时就摆出她刁蛮公主的跋扈劲儿,给怼了回去。
“本宫当然像母后,本宫更像父皇。阁老您的义子为非作歹,本宫作为父皇的女儿,大胤的公主,若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岂不是给父皇丢人吗?”
现在回想起温鸿语塞,颤巍巍跪下请罪的样子,赵徽鸾气顺了些。
错开元馥离开小半个时辰后,赵徽鸾起身去大殿拜菩萨。她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
事实上,她没什么可与菩萨说的。想前世,幼弟病危那段时日,她跪在偏殿前的院子里,祈求各路菩萨保佑,额头都磕乌青了。
后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菩萨不救世人。
她想,她敬畏诸天神明,但她不信。
“好冷啊!”
从大殿里出来,念夏忍不住捏捏耳垂,一个劲跺脚。
“感觉这风刮脸上跟刀子似的,往年都没这么冷啊!”
拂冬给赵徽鸾戴好斗篷,动作细致入微。转头一把抓住垂在念夏背上的帽兜给念夏扣头上,不顾念夏骂她“粗鲁”,她又给自己戴好帽兜。
“章晏礼呢?”
临走时,赵徽鸾左顾右看,不见章云驰的身影。
章云驰许是读书读久了,难得出来一趟,带了弓箭来,说是要到寺庙后山打兔子。赵徽鸾骂他傻,天这么冷,哪来的兔子,但还是允他去了。
这都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几人正忧心章云驰安危,便见他背着弓箭,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赵徽鸾松了口气,揶揄他:“你兔子呢?”
又眼尖地落到他胸前绣着的鹰翅,衣服上划了一道口子,连带鹰翅绣线都断了好些。章云驰平日里最宝贵他这鹰翅了。
“怎么回事?”赵徽鸾伸手去勾衣服口子,总觉得那不像树枝刮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