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偶然聽說,晉王殿下已帶兵前往北境,不日則有捷報傳回到京城,這個天下有晉王殿下來守護,大家必不用擔憂太多。
正當南北心急如焚地日日坐在堂屋前的小凳子上苦等時,院子裡突然來了一群人,聲稱可以帶他去見蕭練。
鮮少有村外的人會知道阿練和他之間的關係。
因此聽到蕭練的名字後,南北便再也顧不得分辨這件事的真假,直接背上了小包袱就跟著這群人離開了他長久生活著的小村莊。
他們一路向北,途中南北被這群人照顧得很好,像是真的會帶他去見蕭練一樣好。
南北小心翼翼地托著自己微微有些隆起、但還不算明顯的肚子,怯生生地邁進了帝王的大殿。
他穿著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裳,有些惶然地站在大殿的正中央,完全不知道自己需要跪在地上向帝王叩拜。
「大膽草民,怎敢穿得如此不堪地來面見聖上?!」
直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南北才真正的意識到,他的阿練,是真的出身於帝王家。
長久以來的陪伴,也許不過是他覺得有,來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從始至終,當真的只有自己一人。
但此時此刻,南北顧不得跟蕭練生氣,他只想在這個危險的處境中保護好自己和腹中的骨肉。
太監總管的聲音刺得南北的耳朵有些生疼:「見到聖上,你敢不跪拜?!」
南北這才渾噩地回過神來,慢吞吞地跪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會用那些上的稱呼,因此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永祁帝目光冰冷地打量著階下跪著的那個蒼白羸弱的小莊稼漢,心中越發憤怒不已。
在見到南北之前,他無數次地在心中設想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寧肯放棄京中的權勢、身份和地位,也要擠在一座小山村里,胸無大志地過日子。
今日一見,果真令人大失所望。
他知道蕭練找的這個小莊稼漢不懂禮節,所以定然會在文武百官的面前鬧出笑話來。
因此,只要這小莊稼漢表現出一點兒不尊重禮法的意思,就可以用這個理由來處死他了。
而等過些日子,蕭練從北境回來,這小莊稼漢已經成為了孤冢一堆,任憑蕭練鬧翻了天,他也再回不來了。
永祁帝在心中諷笑一聲。
他還不信了,蕭練難不成真的會為了這麼一隻螻蟻,當著他的面兒反了不成?
「南北,你可知罪?」
永祁帝甚至不願意同南北講一句話,全部都由身邊的太監總管代勞。
南北低聲說道:「我不明白……自己到底何罪之有。」
太監總管尖聲斥責道:「大膽!竟敢在當今聖上面前口出狂言?!」
南北沉靜地看著他,眼底並無波瀾。
和南北對視的那一瞬間,永祁帝不禁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