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勖已经起了身,看上去好似没睡好,脸色很是难看。
常山收拾好脸盆帕子,道:“公子,红福在做炊饼汤,小的去给公子送来。”
“不是还有甜酒酿煮蛋?”宁勖淡淡道。
常山楞了下,不敢多问,端着盆去了灶房。
铁锅中煮着炊饼汤,小炉上的瓦罐里熬煮着酒酿,郗瑛守在旁边,看着红福往里面打鸡蛋。
常山道:“公子早上要吃酒酿煮蛋。”
郗瑛缓缓抬头,看向了常山。
常山赶紧挤出笑脸,道:“是公子的吩咐。”
红福眨了眨眼,忙对郗瑛道:“阿先,我还是吃炊饼汤。酒酿煮蛋,你与公子分着吃就好。”
郗瑛在意的,不全是酒酿煮蛋。宁勖肯定听到了郗瑛与红福的话,他是故意在找茬。
常山端了碗酒酿煮蛋送给宁勖,本来香甜的酒酿,郗瑛吃得没滋没味。
酒酿还剩下小半碗,宁勖已经吃完,常山收了碗筷到灶房,道:“公子说了,中午就做碗梗米饭,将剩下的羊腿,加萝卜炖了。”
羊腿剩下了一小截,只做碗梗米饭
郗瑛问道:“可是我们都不能吃,只做给公子一人享用?”
常山道是,见郗瑛生气了,忙解释道:“主子与仆从的饭食,原本就不一样。我们吃炊饼白菜就够”
“没有们!”郗瑛气得打断了常山,扔下碗,气冲冲走了出去。
来到东屋前,郗瑛被护卫举刀拦住:“退下,无召不得擅闯!”
郗瑛退后一步,沉下气,柔声道:“宁公子,你忘了我们昨夜的琴瑟和鸣,灯下私语,床榻”
“进来!”屋内,传来宁勖咬牙切齿的低吼声。
郗瑛昂起头,无视僵硬让开的护卫,大摇大摆进了屋。
先亲为敬
郗瑛惊讶,夸张地道:“你在意?”
宁勖极力克制住心里乱窜的无名怒火,神色冰冷盯着她,一言不发。
“我一个签了死契的仆从,穿不暖衣,吃不起饭,公子竟然与我谈名声。”
郗瑛伸出了手,很是理直气壮道:“先把卖身契还我,许我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保管天下第一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你!”宁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既然不放在心上,我管你作甚。”
郗瑛义正言辞反驳了回去:“我何处说错了,昨晚我们不是在一起,我弹了琵琶,你也弹了琵琶。屋里只有我们两人在灯下说话、床榻”
“闭嘴!”宁勖怒斥。
兴许是太过生气,宁勖连耳根都开始泛红,他杵着拐杖大步上前,抓住郗瑛的手臂往后拖,俯身下来,脸与她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