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面对心头人儿的脸庞,陆成恍惚中点了点头。直到那人转身进了云府,这才想起他刚刚答应了什么。
“为小姐作画。”站在原地,陆成脑海中一直环绕着这五个字。
云天霸拿着从张府带回来的画像,放到了牢中男人的眼前。
“就是这个小娃子。”男人看了一眼便说道,“因为这小娃子穿的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我就多留意了两眼。”
张元元被姐姐吩咐着来查看案子的进展,听到那男人所说,皱了皱眉。
云天霸领着人出来,把画卷交给了张元元,便抬脚向外走去。既然几天后那些人又要出动,他便派人蹲守在东市。
此刻的衙门正忙碌的计划着如何能把犯人一网打尽,而那边的张府内,却一团糟。
带着消息回来的张元元在后院找到了散步的姐姐,低声把从衙门那儿调查出来的线索一一说了出来。
张莹莹皱着眉头:“你是说,穿着一身白的一个姑娘雇人把张蕊蕊给绑了?”虽然说的是穿一身白的姑娘,但是与张蕊蕊有接触的人里,只有白水芝爱穿白衣,甚至每天的衣裳虽然款式不相同,颜色却一模一样。
看着张元元点了点头,张莹莹脸立马黑了下来。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过头,便看见直直的向后院奔去的五姨娘。
“五姨娘听到了。”张元元低声说道。
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恐怕五姨娘会做出什么反应也不一定。两人对视一眼,迈出脚跟了上去。
“你这个贱人!”
正在欣赏字画的白水芝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便听到了这句话,一道身影直直的朝着自己扑过来,脸上出现了尖锐的刺痛。
“啊!!!”看着白水芝脸上冒出的血珠,张兰兰尖叫了起来。
五姨娘被反应过来的下人们拦住了身子,却仍目眦欲裂的往前冲着,伸出的手像恶鬼讨命一般。
“你个贱人!勾引元少爷不说,还害我女儿!”
眼角通红,想到自己八岁的女儿如今仍下落不明,五姨娘心中的怨愤直冲胸口,竟挣脱了下人的禁锢,又往前扑去。
白水芝坐在凳子上愣了神,脸上传来的刺痛却无比的鲜明,看着离她不远如同泼妇般的女人,手指上还残留着血迹。
“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的冲了过去。
正准备用手绢帮忙捂住伤口的张兰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知书达理的表姐像泼妇一般与五姨娘对打着,嘴中蹦出粗俗不堪的词语来。
张莹莹和张元元来到了院子里,看到的便是这副混乱不堪的画面。叫人把滚在地上纠缠的两人拉开,白水芝心中的气愤却仍未消散,直到余光里出现清俊的身影,这才停下了手上挣扎的动作。
小脸上立马开始梨花带泪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仍想要扑过来的五姨娘,柔弱的说道:“大小姐,不知,不知五姨娘是为何,突然跑上来抓伤了我的脸。”嘴上与张莹莹说着话,那委屈的目光却落在张莹莹一旁的男子身上。
看着眼前这副画面,五姨娘冷笑一声:“哼,事到如今还在装可怜,你雇人带走蕊儿的事还是元少爷从衙门里带回来的消息!”
听到这话的白水芝身体一僵,随即抹了抹眼泪,看向面无表情的张元元:“张公子可是误得了什么消息,小女子从未做过这事。”
自以为做出柔弱的姿态能增强男人的保护欲,白水芝却不知她刚和五姨娘在地上滚了一圈,白衣服最为显脏,此刻的她披头散发,身上一片脏污,哪里还有一副柔弱的模样。
张元元皱着眉头,没有开口说话。
等白水芝说完,张莹莹这才上前一步,让人扶着五姨娘回院子里去收拾收拾。
“大小姐。”五姨娘脸上挂着清泪,倔强的不肯走。
张莹莹叹了一口气,出声解释道:“去收拾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裳,咱们去衙门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在场的众人皆愣了愣。
“我们现在手中还没有证据,去县令大人那儿报官,衙门里必将把这事调查的清清楚楚。”说完,转过身看着瞪大眼睛的白水芝,轻声开口,“到时,清白的自然清白,不清白的,便有牢狱之灾。”
“哎,好!”五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被丫鬟扶着慢慢的向自己院中走去,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声。
众人皆相离去,张兰兰这才敢上前扶住白水芝,轻声安慰道:“表姐莫怕,咱们云水县的县令老爷顶顶的公道,定不会冤枉表姐的。”
白水芝瞪了身旁的人一眼,心中想着该如何对策,脸上的刺痛却扰了她的心神。眸子里出现阴暗的情绪,想到自己曾看过的书中的内容,白水芝闭上了双眼。
鼓声从门口传来,正在后堂处的众人停下了讨论。秦宣扶着不好起身的县令大人离开了椅子,众人跟在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羊老头手中拿着一支笔,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嘴里喃喃的说道:“又有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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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两排衙役站在公堂上,齐声喊着“威武~”
云天霸端坐在上位,手中拿着响堂木,拍了一下案桌,周围便都安静了下来。
“堂下何人!”
“民妇李迎春。”五姨娘跪在公堂下,身旁跪着的便是白水芝。而张府的其他人,则在公堂外边站着。
案子审的很快,因为只凭牢中那男人的一面之词,便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明白水芝是否真的雇人拐卖张家七小姐。只能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定她的罪。现如今只得把白水芝带入牢房先关着,等找到了确切的证据,案子才会重新开堂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