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累了,不想荡了。”
“哦。”
秋千慢下来,夏漪涟出了一身薄汗,累得不想动弹,两手也有些麻,便坐在秋千上,歪靠在绳索上,懒懒地揉着手腕儿。
红线掏出手绢来,细细地给他擦拭额角渗出的晶莹汗珠,突见远处花枝颤动,一张陌生的脸露出来,察觉是有人偷看,立即大声呵斥道:“非礼勿视,哪个登徒子胆敢偷窥我家郡主?!”
“哎呀,竟是辽东郡主!完了完了,郡主现在恨嫁,若是被她看上了,可了不得,说不定会被她立刻抢进府中做相公,快走快走!”同窗掉头就跑。
辽东郡主活到一十九岁都无人上门提亲,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十四岁就定亲了。听说她虽长得美艳,但是骄纵无比,又水性杨花,臣寻闻言也慌了,转身想跑,衣袍却被月季花茎上的刺勾住,慢了一拍。
红线追过来拨开花丛,便让臣寻整个儿暴露无遗。
那边厢坐在秋千上的人,就一眼看见了他,四目相接,天雷勾动地火,她愣了愣。然后下一瞬,她竟跳下秋千转身就跑。
臣寻也愣了愣。
“看看看,你还看?小心我叫人来挖了你的眼珠子!”红线凶巴巴道。
臣寻忙收回视线,一叠声道歉。
红线却是有些惊奇。
郡主头回叫人看得痴了呆了也。
搁往常,男人们见到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都吓死了。
她便也好奇地扭头看去,这一看,跑走的夏漪涟衣衫不整,云鬓散乱,金钗步摇纷纷滑落在地也不顾上。特别是他脚上,仅仅穿了一双白袜子。
她哎呀一声,跺脚急道:“郡主,鞋,鞋,你没穿鞋哩!”
他的大脚若给外人瞧见了,这还了得?郡主的名声已经够难听的了!
红线急忙丢开臣寻跑回去,再拾起随意丢在地上的绣花鞋朝夏漪涟一顿猛追。
臣寻回过神来,暗吁一口气,趁这个机会他解开花枝和衣袍,赶紧找路离开了后花园。
他是没看见,跑掉的那人却在半路驻足,伸手牵过来道旁一朵月季作势欲嗅,余光却望他扫来,冲着他仓皇逃走的背影嫣然一笑。
“郡主,你把脚抬高点啦!”红线蹲在地上给夏漪涟穿鞋子,口中数落道:“你刚才是怎么啦?看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像什么话?有狗追你吗?你晓不晓得你刚才跑起来的模样就跟被人捉奸在床似的,我都替你丢脸!还有哦,光着大脚板就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要是看见了可就糟糕了。”
糟糕?
据说在古代,看了女人的脚就要负责。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儿。
日子太无聊,不妨以此要挟那人,耍弄耍弄他,便问丫头,“他是谁呀?”
“你说的哪个?刚才偷看你的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