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好了!”赤羽兴冲冲地走到正在练功的裴肆身边,“五公子成功在大裕朝廷之前偷袭了一处偏远些的‘黑楼’,没想到啊,一座看似普通的楼实则藏污纳垢。”
他啧啧了两声,“不过这次五公子收获颇丰,咱们赚到了这个数。”
他比出一个数字来。
裴肆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了喜悦。
还得多谢满满了,虽然她说话条理还不算特别清晰,但只要她透露出一点与“黑楼”有关的消息,便足够小舅舅顺藤摸瓜了。
原本不知道要韬光养晦多少年,有了这笔收入至少缩短了一些他们报仇的进程。
裴肆攥紧了拳头。
“对了殿下。”赤羽说,“方才我好像听见王府那边在传,殷世子受伤了。”
“严重么?”裴肆连忙问。
若是知道哥哥受伤,某个小姑娘估计要哭了。
“应该还好,我特地打听了一番,他已被提前护送回来了,既然如此,说明泉河水匪估计也差不多了。”
裴肆稍稍松了口气。
才过了两天,殷庭樾被送回了王府,皇上第一时间派了数名太医过来。
满满天不亮就守在门口,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府里侍卫在周安的指挥下,将殷庭樾从马车上抬进去时,她隐约瞧见了哥哥泛白的手。
直到太医们离开去和柳嬛交代病情时,她才终于有机会跑到了殷庭樾的床前。
床上的哥哥不过才离家没多久,晒黑了一点,满脸憔悴;他裸着上身,白色的纱布从右肩裹到胸口,其上还有一点点血迹渗出,足以见得当时伤得有多重。
“哥哥,你要快快好起来啊,嘤……”满满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他,只能小声地低泣着,一点点摸到哥哥冰凉的手,小心地双手捧住,还时不时搓一搓,努力给他哈着热气。
周安轻声道:“小郡主别担心,世子福大命大。”
殷庭樾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上一世,他没有跟着父王前去源城。
所有人都以为泉河只是普通水匪拦路打劫,他们根本不知道水匪们训练有素,实际上是谋反的前三皇子心腹豢养的一支私兵!
父王尽管身经百战,但不熟悉水上作战,又了解不足,故而在此战中受了伤,虽不致命,却也落下了病根。
他有上一世的记忆,即使不清楚细节,却也可以提醒父王谨慎应对。好在,这一次就算未能规避受伤,也是他替父王挡下了这一箭,他还年轻,养得回来。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许是因为自己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轨迹,她提前出现了……
想到这,殷庭樾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一下,牵动了伤口,让他醒了过来。
第一感觉是痛,紧接着便发现抬不动手。
他垂眸望去,满满白嫩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脸颊压在他的手背上,嘴唇被压得微微嘟起,像只可爱的小鱼。
心里忽然就被触动了一下。
本身在外的这些天,一直有人写信汇报满满在府中情况,信里的人和上一世的人根本对不上。他心中的仇恨便潜移默化淡了不少。
他动了动手指,指腹轻柔地滑过她的脸蛋,软得像豆腐似的。
满满察觉到痒,下意识地蹭了蹭,长长的睫毛缓缓掀开,对上了殷庭樾的目光。
“哥哥,你醒啦!”一瞬间的惊喜涌上她的眼睛,“母妃母妃~哥哥醒啦!哥哥好啦!”
周安闻声探头看了一眼,立即惊喜地通知柳嬛去了。
满满则像只报喜的鹊儿一样,一下跑到门口,一下又跑回来,一下又跑去桌上倒水。
“哥哥,你一定口渴了吧?快喝点水。”还不等殷庭樾回答,她小心翼翼地半爬上床,将水杯凑到他的嘴边,“我来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