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孔一直隐在影中,直到此刻,才浮出水面,露出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还有清晰分明充满雄性气质的下颌线条。
夏颂白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他只是静静凝视着自己。
气氛有些微妙,独处的房间,半遮半掩的门,无人开口,只有风吹动案几上放着的一盆西府海棠。
花枝摇曳,清露微垂。
夏颂白说:“时间不早了……”
沈庭宗说:“你的领结歪了。”
两人同时开口,夏颂白下意识低头去看。
沈庭宗示意他说:“我来吧。”
夏颂白没来得及拒绝,沈庭宗已经伸过手来。
沈庭宗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并不显得粗笨,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很多的细节都能看出来,他的出身肯定金尊玉贵,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哪怕是调整蝴蝶结这样的小事,他做起来,也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样子。
夏颂白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沈庭宗说:“这一套衣服很衬你。”
夏颂白笑得更灿烂一点:“我还怕妆太浓了会很奇怪。”
沈庭宗闻言,停下手来,认真地看向夏颂白。
西服是最普通不过的布料,只是款式略显浮夸,领口袖口都缀了蕾丝,簇拥着夏颂白纤细的颈,似是舞台剧版华丽优雅。
他的皮肤细嫩,被蕾丝摩擦,透出潋滟雪粉。
沈庭宗的指尖,无意识地挑开那紧贴着肌肤的丝带,露出下面的一片雪白,触碰时,微微一颤,似是剥开的蓓蕾,被侵入到了最柔软娇贵的花心。
夏颂白想躲,可沈庭宗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向着自己的方向压了过来。夏颂白有些被迫地仰起头来,因为吃痛,眼底含着一汪水,睫浓且长,嘴唇水润鲜红,似是蛊惑人心的禁果,引诱着人一亲芳泽。
这举动有些出格。
夏颂白怯生生说:“沈总……”
沈庭宗没有立刻回话,他身量极高,背光站在那里,挡去大部分光线,夏颂白整个人都像是淹没在了他的怀抱中。
夏颂白听孙姐八卦,说boss不喜欢低头,所以递东西的时候,一定要举的高一些。
可这一刻,沈庭宗不但垂,更是微微俯身,将夏颂白颈下原本的领结拆开,慢慢地打出一个漂亮的花结。
而后,才笑了笑,问夏颂白:“怎么了?”
夏颂白莫名其妙有些结巴:“该去拍照了。”
“那就走吧。”沈庭宗再次端详了一下,似乎确定万无一失,这才温和地对夏颂白说,“你今天很美,一定能拍出好照片。”
夏颂白说:“谢谢沈总。”
沈庭宗没动,示意他先走。
夏颂白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沈庭宗还站在那里,太阳越升越高,日光从窗户的左侧缓缓向右移动,拉出很长一道光斑,包围在沈庭宗身侧。
刚刚一闪而逝冰冷而暧昧的触感,就像是夏颂白的错觉。
沈庭宗依旧温和、宽容,如最好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