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青玲脑子里只剩下自己的娘亲要离开自己的事情。
见女儿如此,文子月忙看向花嬷嬷,用命令的眼神要她赶紧将云青玲带出去。
虽然不放心文子月独自面对文兴岩,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孩子。
她连忙拉着云青玲往外走。
小姑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花嬷嬷用平日里的力气根本拽不动。
“娘……”
“先去找你姐姐玩儿,回头娘和你解释好不好。”
文子月不由分说,将云青玲抱起塞进花嬷嬷的怀里。
不等云青玲哭出来,花嬷嬷就将她抱了出去。
见女儿离开,文子月深吸一口气,看向文兴岩。
如果眼神能杀人,文兴岩已经死了八百次。
“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文兴岩得意地笑着,“哥哥哪里说错了?”
“文兴岩你的什么疯!”文子月按捺下怒火压低声音。
“我疯?”文兴岩重复了一遍,随即冷下面皮道:“你不会觉得抱上文落寒的大腿,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他起身逼近文子月:“你哥我给文为霜当了十年狗,才把你从那个破院子里接出来,让你能跟文落寒养在一处。如今你把文落寒哄得开开心心,让她带着你到云家去,进京城过安生日子。你给她照顾孩子的时候,想没想过你亲哥还等着你帮一把呢。”
“少来这一套。”
文子月迎着他,朝前迈了一步,挺直腰杆仰起头。
“若不是当年老夫人心疼文落寒年纪小没有玩伴,打听族里有没有合适的丫头。你会想起我这么一号人?”文子月轻蔑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忘了,老夫人赏下钱给咱们亲娘的时候,我也在场。你从她手里抢下几百贯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说,这可不是娘卖女儿的钱,这是你挣来钱。”
文子月抿了一下嘴唇。
“我以为,你卖了妹妹,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了。”
文兴岩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你姓文,我姓文,你还要喊我一声六哥是不是?”
说着,文兴岩坐下,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推到文子月面前。
“你哥我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文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吧。你要去给文落寒做妾,长辈们不也点头了?”
“按理说,你就算不嫁去季家,也应该嫁到别的人家才是。让你在文落寒的院子里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我们还不够体谅你吗?”
文子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我却不知道如今文家是你说的算了。”
“今时不同往日。”文兴岩笑道,“如今文家人丁稀薄,你哥不才,支应门户力不从心。兴许过两年,文家就没了。”
“胡说八道。”文子月哼了一声。
“子月,可别觉得文家还是十年前那个文家,族中人才辈出,兄弟姐妹守望相助。”
文兴岩一改平日夸张的笑容,严肃的叹道:“那几位出门闯荡的兄姊,这些年都再没有音讯。”
见文子月不言语,他接着说道:“七妹死了。”
“你说什么?”
“在大漠里遇到沙暴,整个商队都没了。”文兴岩盯着她,叹了口气,“你说文家如今岂非摇摇欲坠?”
“这就是你把五姐嫁去冯家的理由?”
文子月难以置信:“你搭上了冯家?老祖宗说过,当年出京的时候没跟着冯家过江,以后也永远不会过江。你难道忘了吗?”
“老祖宗说这话的时候,怕是没想到赵家会把文家忘了吧。”文兴岩冷笑道:“不过也是,赵家连云家都不想要了,又怎么会记得文家呢。”
“妹妹,人都活不下去了,有口吃的就赶紧吃吧。”
“五姐是心甘情愿的吗……”文子月喃喃道。
“哈哈。”文兴岩听了这话笑出来,“我以为你是最不关心这事的人。”
“文子月,当初你不想嫁给季忠,家里同意了,毕竟季家不好相与,季忠是打着一口吃了文家的主意。既然你不愿意嫁,也就由着你。”
“可是,南边的婚事不一样,你逃了,必须有人顶上去。”
“如今,冯家的老十一缺个能主事的媳妇,你嫁过去也好与你五姐守望相助,对不对?”
“你放心,冯家的老十一与你年岁相当,长得据说和他老祖宗一模一样,想来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他也有本事,说不定能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说不去。”文兴岩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文落寒那个相好的尸体还是我帮你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