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晦还在远处与云晏说话,看云晦的表情平静,兄弟俩至少没有谈崩。
此时萧夫人凑上来:“亭子里是谁?”
文落寒笑道:“我还以为大嫂知道是谁,才躲在马车上不下来呢。”
萧夫人听了她这样说,竟开始默数起京城里与萧家不对付的人家来。
“大嫂您要不上车想吧,外面风大,您别受寒。”文落寒挖苦道。
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文落寒耍了。
“你你你,你诈我!”
文落寒哑然失笑:“大嫂这话好没道理,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
“我怎么了?”文落寒仗着自己个子高,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萧淑,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萧夫人下意识后退躲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自己心虚,怪得了谁?”
“文落寒!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刁妇!少在这儿得意忘形!”萧夫人急火攻心,竟不顾周围还有别家的马车,直接冲着文落寒吼起来。
“大伯母慎言。”云桐开口打断了萧夫人的污言秽语,“您平日里教导我,贵女要少言文静虚心慈和,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牢记遵守。可是您今天空口白牙诋毁我的母亲,言语粗鄙又无凭无据。侄女还请伯母赐教,这是何意?”
云桐的声音不大,但口齿清晰,气度不凡。
萧夫人一时无言以对,再看周围不少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只得低声冲着文落寒威胁道:“我们走着瞧!”
说罢,拂袖回了车上,再也没有出来。
“不愧是云家的女儿,自有一身风骨。”何夫人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身边的侍女附和道:“是呀,那位姑娘年纪不大,却敢于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母亲,倒像是咱们武将家的女儿。”
何夫人笑着拍拍怀里的季瑶:“我记得云家大姐儿名叫云桐?”
“正是云翰林的女儿。”
“有道是雏凤清于老凤声,我的女儿要是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另一边,正在依依惜别的云晦和云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风波。
到底是兄弟离别,云晏也有些伤感,兄弟俩说了许多平日里不会说的话。
“等回去以后,我去山上看看咱们当年搭的草庐还在不在,再写信告诉你。”
“就算还没塌陷,怕是也已经变成飞禽走兽的巢穴了。”云晏回忆着过往,“那可是处好地方,背后就是山,面前就是溪流。冬暖夏凉,流水也不会冻结。”
“我去把它收拾出来,等你告老还乡了,咱们还在那里煮酒夜话。”
“会有那一天的。”云晏动情地说道,“等到权儿长大,能顶立门户。我就辞官归隐,也做那闲云野鹤,逍遥江渚之上。”
“弟弟,要珍重啊。”云晏扶着云晦的胳膊,泫然欲泣。
“时候不早了,大哥还是回吧。”云晦劝道。
“我是真真舍不得你啊,一路多加小心,回了海洲要记得递信回来。”
“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