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唔!”
话未出口便被捂上嘴巴,这对夫妻连声道歉,两人一块上手将石金宝抬回了房内。
苏晚晴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血迹,很肯定刚才一切应该不是幻觉。
突然,时沉星一把握住她的爪子捏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她的四肢,确定没有伤后轻呼一口气。
静谧的院子里,小少年拿出浸湿水的
帕子,一点点地替她擦拭血迹,他表情淡淡的,月色覆盖在他的眉睫上,像是洒下一层淡淡的寒霜。
“小白,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洗过之后的兔子湿漉漉的,它像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偏头看向自己。
时沉星用一条干净的布巾裹住她,然后把它塞到自己的胸口处,那里空荡荡的,此刻似乎终于被填上了些什么。
他们打开门,从月上中天出发,走到顾府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青灰色。
时沉星隔着衣料摸了摸胸口处熟睡的兔子,它的身体小而温热,此刻蜷在自己胸口,似乎把他的心脏都捂暖了一些。
面前的宅子气势恢宏,朱红的大门紧闭。
时沉星在大门前站了一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一个小厮哈欠连天地打开门时,才看到门外脸色青灰的瘦弱少年。
“走远点,别在这讨饭。”
少年握了握拳,眼睫垂覆,低声道:“我找顾夫人。”
“顾夫人?”那小厮一边放门板一边嗤笑:“现在要饭都这么硬气了,开口便是要见我们夫人?我们夫人虽然心善,也没那时间一个个接待你们!”
他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声音低哑:“是她让我来的。”
“啊!对对对!”那小厮恍然大悟,像是想到了什么:“今日是十五,夫人要施舍热粥,你去广济堂排队,估计夫人是在那约的你。”
见少年默默转身,小厮笑嘻嘻道:“你可去快
点!晚了就没了。”
苏晚晴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这一觉睡得又累又沉,醒来时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她跳出他的衣襟,眼前是一排稀稀落落的垂柳,旁边是一座木桥,桥上行人往来不断。
时沉星坐在歇脚的石凳上,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能想什么呢?恐怕是赚钱!
石家是不能回去了,而顾家,以她对时沉星的了解,恐怕也是不愿意去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她知道,他肯定在愁以后怎么生活。
哎!算了,自己的萝卜钱自己赚!只能她受点累了。
时沉星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扯了扯,他垂下眸子,看到雪白的兔子直挺挺立着身子,两只前爪并拢在一起,古怪地冲他鞠了一躬。
然后,因为站立不稳,它很快又倒了下去。
紧接着,它又再次立起身体,快速向自己鞠了一躬,倒下去。
然后,它立起身子,一脸神气地看着自己,似乎十分得意。
在它一连重复几遍之后,时沉星终于想起这个动作为什么这么眼熟,他看过街头卖艺人带着的猴子,它们似乎就是这么鞠躬的。
再次没有站稳,面前的白团子狼狈倒地,甚至打了一个滚。
他掩住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笑屁啊!
苏晚晴抖着身上的干草叶,怒目而视,你到底看明白了没有!这是你今后的生活来源!
小少年一把捧起她,然后将它放在膝盖上,细细替她摘
掉身上的干草。
“不行的,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我要先学好术法。”
苏晚晴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毕竟时沉星后来确实成了修士。
她被顺着毛,舒服地眯起眼。
“阿星!”
白色袍服的少年突然从天而降,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袖口上红痕斑斑。
他快步上前,焦急道:“你刚才去顾府了?”
时沉星缓缓站起身,眸中像是浸入墨色,让人看不出情绪:“顾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