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她交代一声我要搬走的事。
可还没等我开口。
她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一把甩开我的手,“爸这儿有你不就行了,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我怔愣。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的付出?
都把这视为理所当然。
当我告诉她我还有事,希望她在这儿陪护温衍新,她越发皱起眉头。
“你能有什么事儿?你的事儿不就是爸、我和小熙吗?”
是啊,我这辈子永远在围着他们父女俩转。
外孙女出生,就是围着三个人转。
我没有自己的生活和思想。
女儿挣脱了我的手,匆匆奔向电梯又回头。
“妈,我劝你打消离婚的念头。”
“过两天就是小熙的入学考核了,你找个时间去把那套学区房过户给我。”
电梯门关闭。
温衍新被推进手术室。
“知书…知书去哪了…我老婆呢…”
我走过去。
他胡乱摸索着一把攥紧我,力气大到我骨头生疼。
“知书,我好害怕…要是手术失败,或者我只剩下不到五成的视力…怎么办…”
若是换作以前,我会告诉他别怕。
别怕,有我在,我会是你的导盲杖。
我会陪着你,无论你想去哪里。
可现在我给他的答复只有三个字。
“没事的。”
温衍新颤了颤,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死命攥着我手不肯松开。
“知书,你怎么了…怎么话那么少,也不安慰我了…”
“要是我真瞎了,你还会不会陪着我…会不会…”
我没有回答。
手术室的门打开。
温衍新的手被掰开。
他哭喊着叫着我的名字,但还是被推了进去。
没多久,麻醉起效,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我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
凌晨四点,回家打包好行李搬家。
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