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目送一对幸福的佳偶,众人便看到方才还满腹幽怨的马旭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名女子的后头,嘴上还不停“老婆、老婆”地念叨着,好一个追妻火葬场的卑微场面。
众人看够了热闹,也纷纷告别回家。
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张修齐原想独自过去把车子开过来,但放心不下微醺的林焱森,于是拉着人一齐走去停车场。
林焱森的酒量在各种饭局应酬的锻炼下进步了不少,只是今天见到久违的老同学,盛情难却,终究还是有些醉了。
林焱森的意识还算清醒,只不过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张修齐便牵住他的手,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阿齐,你说婚姻究竟给人们带来了什么?”林焱森忽然问道。
张修齐没有回答,也回答不出来。
他家属于典型的失败婚姻案例。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也曾拥有过一段恩爱的过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画面历历在目,只是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争吵谩骂取代了软语温言,父亲身边的女人层出不穷,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到最后婚姻破裂,只剩下每个月定时支付的赡养费维系着联系。
人人都说婚姻是关乎一辈子的承诺,他起初觉得这样的说法实在过于沉重,离婚再婚的人多不胜数,没有多少人真的会守着至死不渝的诺言,坚定不移地选择一个人。
不过倘若对象是林焱森的话,他未尝不可一试。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说我会像何栎那样,还是像马旭那样?”
“你肯定谁都不像。”
“为什么?”琥珀色眼瞳染上了些许醉意,显得目光的主人更加可爱。
“因为你的另一半是张修齐,张修齐只会让林焱森是林焱森。”
酒精上了头,林焱森一时消化不过来,只是呆呆地凝望住他。
他被盯着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亲了人一口。
“阿齐……”林焱森举起十指相扣的双手,置于胸前,一脸澄澈道:“不如我们也结婚吧。”
听到求婚的一刹那,张修齐不免心中一悸,但很快又意识到这只是爱人兴致所至的醉话,只觉无奈又好笑。
“快答应我啊……”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林焱森不断追问他。
他将紧握的双手收入口袋,故作姿态逗弄起人,“没有大钻戒、没有玫瑰花、没有求婚誓词,我才不答应你。”
“啊……也对……”
这些天的隆城越来越冷,叫人越发贪恋温暖的被窝,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可今天张修齐很早便起了床,穿好外套,来到了阳台。
前些天在网上订购的毛绒靠垫终于到了,他准备把阳台的吊椅搬进屋内,再给它换上全新的靠垫。
冷空气在夜间悄悄袭城,给熟睡中的城市裹上了一层薄霜。他找来把小铲子,将凝结在吊椅上的冰晶轻轻敲碎。
林焱森起床的时候,张修齐正顺着吊篮的弧度,一根一根地擦拭藤条上残余的水珠。
“一大清早的在干嘛呢。”林焱森环住他腰道。
单薄的身子甫一贴近,张修齐就皱起眉头赶人回屋。奈何有些起床气的林焱森却任性得很,眼见劝说无果,他只好回屋取了件厚外套出来给人穿上。
裹了厚厚一层保暖外套的林焱森也不再黏人,转头捣鼓起阳台的那几盆多肉。
他用指尖碰了碰肥厚的叶片,“都结霜啦。”
“可不是嘛,也就只有你还过着夏天。”
林焱森对他的揶揄置若罔闻,自顾自将快被冻坏的多肉搬进屋内。
回到阳台后无所事事,林焱森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满是不解道:“等到下午就融化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不把它擦干净,搬进屋时不得弄脏你那宝贝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