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片惊惶不安,唯有大哥蔡鹏程勉强保持住了大哥风范,尚且镇定地问“厂长,这这孩子是谁的”
程冬至有点尴尬,但还是指了指阿则“他的,我们俩已经结婚了,来角上再办一场婚礼。”
众人吓傻了。
“啥是阿则老天爷啊”
“啊呀,大哥大哥你咋了”
“快来人,给大哥灌白糖水掐人中犯老毛病了”
程冬至风中凌乱,看来大家受的刺激果然很大
鸡飞狗跳过后,角上的老人儿们终于接受了这个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
先,他们虽然知道程冬至是个女的,可怎么都很难把她和结婚生子这件事联想起来,总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带着大家拼命挣钱做事儿,一辈子都分不清男人女人。
其次,他们咋都想不到,这俩人居然会在一起这不是胡来吗
当初倒货的兄弟们在吃过晚饭后,聚到食堂小厅里,单独又喝起了一轮酒。程冬至不能喝,都是阿则替她,她喝果汁。
“厂长啊,这事儿叶兄弟知道不”蔡鹏程结结巴巴地问。
程冬至苦笑,看来事情的严重连角上的大家都第一时间反应到了。
“过几天他来角上就知道了。”
“要不要到时候,让兄弟们看着点儿叶兄弟我怕”
“你们和阿则商量吧,他拿捏得了分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程冬至很苦恼。
阿则道“不用担心,到时候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们的,先谢谢大家了。”
震惊归震惊,担忧归担忧,可厂子办婚礼这事儿毕竟是一件大喜事儿,大家开始劲头十足地忙活了起来。
补的这场婚礼定在了十月一号,正好地里的东西也都收过一茬了,最忙最紧张的时期已经过去,暂时不急那一两天。程冬至决定从婚礼前一天下午开始放假做准备,一号当天大家痛痛快快吃喝玩乐一整天,二号再睡一上午醒醒酒,下午再开始恢复做事。所有人都算满工分,就当是带薪玩乐了。
程冬至这样大方,角上的人都是有心的,自然不会大吃大喝占便宜,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和红包,不管钱是多是少,东西是贵是贱,那都是自己的心意。就连最小的蔡四弟也不例外,他的钱全都被大美管着存了起来,便用自己的工分在小卖部里换了不少白面和糖,以及一点芝麻,亲手做了好些又厚又硬的甜盔饼,还用撕下来的红对联片儿包了五块钱,郑重其事地送给了程冬至。
这个礼物招来了大家的哄笑,蔡鹏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宋三妹也哈哈大笑地拍了一下自己小叔子的脑袋,心想这孩子莫不是个憨的,厂长啥没吃过,稀罕他的盔饼
程冬至却是很开心,她知道这盔饼是四弟从小最爱吃的东西,没有之一,也就过年的时候他才舍得花钱吃一些。现在居然送给她这么多,可见这份心意是实打实的。
于是她很高兴地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对蔡四弟笑“我可爱吃这个了这东西结实又耐放,这些我谁也不给,就放枕头边儿晚上自个儿偷着吃,能吃半个月呢”
蔡四弟很认真地说“你可别放枕头边儿,得收起来不然就被姐夫偷吃了。”
蔡四弟嘴里的姐夫自然是指阿则,这下子大家的笑声更是几乎要掀翻房顶,别说程冬至几乎笑滑到地上去,就连一脸淡定的阿则都笑了。
叶淮海比想象的更积极,十月一号的婚礼,他怕当天赶不及,硬是在前天晚上赶来了,并在快要到的时候给角上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开门。
程冬至心跳得厉害,阿则温柔地抱住她“不要怕,我这边安排好了。”
阿则的意思程冬至明白。
本来以为他准备就这样两人直接面对叶淮海,可就在昨天来了好几个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若有若无地保护在她周围,说是来参加婚礼的熟人,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儿她清楚。看来阿则对叶淮海的暴怒反应也有一定的准备,可比起自己,他更担心她这边的安全。
叶淮海到了后,宋二马带着他到了木屋那边。现在其他人基本都住员工宿舍了,只有程冬至夫妇俩住原来的木屋房,说是习惯了,并且看着也亲近。
一路上,宋二马颤得厉害,说话都不利索。叶淮海现了这一点,笑道“你怎么了吃坏肚子打摆子”
“没,没啥”
老一批的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全都避开了夫妇二人所在的前屋大厅,但又怕出了啥事照顾不到,都躲在了附近,装作有事情做。可大晚上的,能有啥事儿做呢看着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