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阳台投进来的月光昏暗的光线,看不大清,别栀子打开大灯。
陈涉靠在沙发上面,长腿随意的曲了起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是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微阖着的眼皮显得他本来就凶戾的骨相更加阴沉了,只是别栀子莫名从□□的眉骨里面看出一点倦色来。
她想了一下,还是坐到旁边问了他一嘴:“最近别悦容有没有来找过你?”
“嗯?”陈涉没睁眼,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个鼻音,半天才慢吞吞道,“她不敢来找我。”
也是。
别栀子感叹。
凶名在外还是有点好处的。
陈涉回家回得少,他的作息十分昼夜颠倒,偶尔回一次身上总是能看到几个还新鲜着的挂彩。
这次肩膀上又多了一道。
别栀子盯得正入神。
视线骤然一黑,灯灭了。
她吓了一跳,侧头看向阳台外面,发现这一片似乎都黑掉了。
“陈涉……”别栀子刚开口,一个沉重的身体突然压在了她身上,没说完的话瞬间就在淡淡的烟味之间熄火了。
黑暗中,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别的触感反而更加明显。
比如发丝扫过脸颊的刺感,沉重又炙热的呼吸在脖颈间的起伏。
比如他身上那股夹杂着香烟和机油的味道,还有衣服上淡淡的皂香。
再比如心跳声,沉稳而有力的。
别栀子顿了一下,继续道:“停电了。”
“知道,一会就来。”陈涉环着她,“安静点。”
那天是通南县回春的一个夜晚,风吹进来特别的舒服。
像是带着醉意的安抚。
人生来就是在得得失失,这玩意实际上是守恒的,只不过有些时刻,人浅薄的视野,大概只能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罢了。
第二天早上别栀子起来上学的时候,陈涉还没走,两人同时选择遗忘了昨天晚上那个久到手脚都发麻了的拥抱。
只不过这几个月陈涉回家的频率更多了点。
没之前那样别扭,别栀子反而感觉安心了不少。
毕竟家里住着一个比外头强盗小偷还要凶狠一些的东西,是蛮镇宅的。
引渡
“你手上那个什么玩意,”彭老三看着那只粉红色的狗,一言难尽,“好丑。”
“谁问你了?”陈涉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丑别看。”
“你知不知道你他妈最近跟中邪了一样。”彭老三的表情十分诡异,“妈的一群人不敢问你,天天管我这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