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白日,颜色被日光所掩盖,只能听见震响。
怀雍脸上手上身上溅了血,孤身一人在这万军之中,却一点儿也不见畏惧,他回眸再望了拓跋弋一眼。
仍带着笑意。
顷刻间,拓跋弋终于明白,方才怀雍眼中的笑意是什么。
杀人也能让你感到无上的快乐是吗?
拓跋弋很想问怀雍。
看吧。
我们才是同类。
我们都是追逐血肉而生的权力动物。
在四年前被看似柔弱的怀雍废了一只眼睛以后,他就一直在想,若是再一次遇见了怀雍与他近身搏斗,他应该要用什么招式。
为此他拆了怀雍的每个招式,寻了最厉害的武者,一招一招地练习。
他的每一寸灵魂都在叫嚣,想得到怀雍,很想很想得到怀雍。
他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怀雍再次扑杀上来。
“叮。”
一柄刀被扔在了怀雍前面的桌上,砸翻了精美的瓷器。
他下颌还淌着血,却对怀雍诱捕地张开手臂,像是在说:来杀我吧。
试试看,要是能杀我的话就杀我啊。
看看你我之间究竟是谁能杀了谁。
一阵奇妙的战栗涌溢在他的身体里,明明面临生死的威胁,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期待了上千个日夜,期待再次与怀雍生死相搏。
对他来说,这比跟任何人做爱都要更让他觉得刺激。
地面在这时震动起来。
骑马奔腾声由远及近。
拓跋弋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来,并非是因为觉得危险,而是觉得碍事。
又是谁?
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挠他呢?
就在这分神的同时,他瞎掉的左眼的盲区里,只听“刺啦”一声响,怀雍已然割开帐子,金蝉脱壳而出。
拓跋弋愣了愣,连忙追上。
又慢了一步。
怀雍已经翻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匹马,与送马来的伙伴并骑而逃。
后面追着一串北漠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