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琛义正言辞道:“彤云,柳嫔姐姐比我高了好几级,她压过本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咱们做人,一定要懂礼仪、知规矩。”
彤云心想:就您这恃宠生娇的德性,还懂礼仪、知规矩。也不知每晚在房里折腾皇上的是谁呢!
她笑嘻嘻地说:“快,将本主好好打整一番,本主要去讨好柳嫔姐姐了。”
入宫半月,因为过于受宠而得到多方关注的徐碧琛,已将宫里美人看了个遍。
柳嫔不太出众,却是众美人中书卷气最浓的一个。
从她执掌清暑殿成为一宫之主就可以看出,皇帝对她的态度应当不错。清暑殿原是历代君王夏日避暑、读书的去处,竹林环绕,清雅别致,后来修了新的宫殿,才将它用作后妃住所。
而皇帝让柳嫔管清暑殿,还不能说明他赞赏她的才情吗?
文弱美人皮肤白得好似无暇玉璧。
她咳了两声,温和地说:“妹妹荣光照人,把这一丛海棠都压得失去颜色了。”
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显得谄媚。柳嫔温声细语,不卑不亢,不仅不惹人生厌,反而觉着极其动听。
徐碧琛羞红了脸颊,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柳嫔姐姐才是气质佳人。”
你来我往,寒暄一番。
两人并肩走进御花园。
路边宫殿雕梁画栋,重檐录顶,朱墙黛瓦,气势非凡。
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许是妹妹入宫添了喜气,今年海棠,开得极好。”柳嫔赞道。
徐碧琛望去,佳木葱茏,花枝摇曳,的确很美。
“姐姐雅致,对花儿如此上心。”
古人说美人惜花,果真不假。
柳嫔笑道:“算不得行家,只是闲时居多,精力都花在了琐事上。”
她声音很平淡,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受宠的凄凉哀怨。
徐碧琛感叹道:“姐姐这般妙人儿,嫔妾要是男子,必视若珍宝。”
“皇上虽不常来本宫处,待本宫却很尊重,这已是女子的福气了。”柳嫔自己看得很开,看上去丝毫不因此忧心。
“风骨绝佳,琛儿受教。”徐贵人惭愧地说。
绕过假山,莲步轻移,片刻间行至玉桥湖畔。
白石堆砌,匠人精琢,一座通身白透的小桥横跨水面。
“季宝儿,本宫为尊你为卑,你竟敢忽视本宫至此?”珍妃讥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柳嫔神色一僵,加快脚步往前去。
桥对面的千秋亭中,正跪着一女子,她背挺得很直,哪怕身边两个粗使丫头用了吃奶的力气将她扣压在地,仍不肯低头。
“好个贱骨头,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打到她服为止!”珍妃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