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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间,几个月就过去了。
受到处罚的赵弘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国子监。
这段时间,他的脸可丢大了,国子监内的同窗议论纷纷,家中的妻子对他越发不假辞色,而他想找的岳父林尚书,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十分繁忙,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
国子监内,赵弘明显感受到了同窗学子对他态度的转变,就连之前他好不容易结交的同窗好友,态度也对他冷了下来。
于此同时,国子监内,无论赵弘走到哪里,他耳边似乎时刻都能听到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顾和。
在学堂上,只要顾和一出现,学正那堂课几乎次次都会叫顾和回答问题,然后再满意地点头夸赞。
下学后,四周聚在一起的三两同窗,嘴巴里也时不时地冒出顾和的名字,言语间对其多有敬佩。
明明才过去两个月而已,但赵弘却觉得,国子监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而他,是这场大变化中唯一被抛下的人。
两个月前,顾和还是被流言中伤的罪奴,两个月后,怎么就变成了学正、同窗口中称赞敬佩的对象。
这是为什么?赵弘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很想对付顾和,却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之后,他又尝试了好几次想要陷害顾和,但每次都还未开始就被识破,反而让他自己的名声在这国子监内越来越差,甚至祭酒似乎隐约有了想要让他离开国子监的想法。
除此之外,当他休假回到家中时,一个坏消息从满面泪水的妻子口中得知,他的岳父林尚书出事了,被关进了天牢。
赵弘闻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林尚书可是他好不容易攀附得来的权势,竟要这样悄无声息地倒了吗?
往日凶恶的妻子此刻泪水涟涟向他求救。
但在这皇城中,他区区一个举人,地位太过渺小,就连林尚书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名关入天牢的,他都不知道。
一时间,赵弘整个人陷入迷茫与惶恐的状态中。而因为林尚书的事情,国子监内的同窗们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接触了,这种冷遇的滋味令他格外的不好受。
不过,家中蛮横的妻子最近倒是对他越发百依百顺了,多了些大家闺秀的娴静,这大概就是赵弘心中唯一的宽慰了。
某天晚上,坐在床榻上的赵弘看着妻子温顺的面孔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被关进天牢的岳父林尚书。
虽然现在他不知道林尚书是什么罪行,但这么久都没有被放出来的消息,恐怕已经证据确凿了。
倘若林尚书犯的是会牵连的大罪,那娶了林尚书女儿的他,说不定也会被连累的。
相通其中关节的諵讽赵弘身体猛地一凉,浑身战栗了一瞬,下一刻,他便飞快地跑下床朝书房里走去。
“我要休了这个恶妇!”赵弘拿出纸笔,恶狠狠地道。林尚书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势头了,自己决计不能被他连累。
当他的妻子得知后,苦苦哀求赵弘,但赵弘不为所动。现在林尚书的女儿已经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好处了,休掉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他也受够了这蛮横凶恶的妇人。
看着在他脚边苦苦哀求的女子,赵弘心中诡异的升起了一股愉悦诡异的满足感。
休掉妻子后,第二日赵弘神清气爽地回到国子监,就连同窗对他冷遇,他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
他心中暗暗思索,自己现在正直盛年,完全可以像之前攀附林尚书一样,再重新找个靠山,再不济,他还可以考取功名当个小官也是不错的。
不过…赵弘想到顾和,之前顾和说过去皇宫向皇帝述说冤情,但这么久下来,自己都没出事,那应当是没查出来吧。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会试科考就在眼前,这段时间,国子监内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某个赵姓监生被抓走了,具体原因好像是科举舞弊加陷害同窗考生。
但…现在不是还没开始科考吗?
这件事令国子监内很多学子十分不解。
直到,有几个猜到了事情真相的学子出来解释,那正是曾经醉酒夜晚遇到顾和的那几个学子。
“应该是赵弘乡试的科举。”
“陷害同窗?赵弘陷害的同窗,不会就是顾和兄吧。”
“所以,其实真正科举作弊的是赵弘,不止如此,他还陷害了顾和。”
他们通过那晚顾和说的话,再加上赵弘对顾和过分敌视的态度与表现,拼凑出了一个差不多接近事情的真相。
而很快,自宫中皇帝颁布下来的圣旨将整件重新翻出来的科举舞弊的案子公布了出来。
同时,皇帝还专门派人前来国子监,洗刷了顾和曾经的冤屈罪名,恢复了他举人的功名。
而这,也无疑证明了国子监内之前学子的猜测。
顾和恢复功名后,心里轻松了下来。原主的冤案,总算是解决了。
很快,会试到来,顾和一身轻松地去参与。
半月之后,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出现在这里的那个熟悉人影,心中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没想到,真的会在殿试上见到你啊,顾和。”皇帝兴味地道,“我看过你的文章,很不错,你的确有些才干。”
能在大殿上得到皇帝的夸赞,那是何等的荣幸,瞬间,大殿中,无论是参考的考生还是陪考的官员,都对顾和这个姓名有了深刻的印象。
顾和直身挺立在大殿之上,隐隐感觉,四周的众人投向他的灼热目光,像是要把他身体烧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