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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眉头皱起,不满地看向顾江河。
顾江河心惊肉跳,忙拍马屁道:“我得知之后,想着这可是大人您的功绩,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汇报给大人您了,所以并未对其有太多了解。”
听到这句话,县令的眉毛松弛下来,眼睛微眯上扬,似乎十分受用顾江河的讨好。
适时,顾江河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大人,不若您亲自去上河村瞧上一眼再做定夺。”
“小人相信,在大人的目光如炬之下,定能判断那些村人是否说谎。”瞬间,顾江河凭借几句话语,就将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矛盾转移到了上河村的村人身上。
县令指尖敲击桌案,陷入沉思。反正闲来无事,不若就去上河村瞧上一遭。如果水车真的那么好,那他就顺势敲打村民占为己有,上报朝廷后定能得一大政绩,说不定升迁有望。而如果这水车只是一个普通的东西,那就不必理会,免得惹一身骚。
思定,县令轻点脑袋:“那本官就去看看。”
随后,他又瞥向面前卑躬屈膝的顾江河:“你带路。”
“是!”顾江河心花怒放,心脏激动得颤抖。这次有了县令大人撑腰,他到了上河村定要给那些村人一点颜色看看。
……
几天后,上河村。
顾家,今日是王偕的生辰,作为他的友人,外加得到了热情的邀请,顾和带着顾乐安和顾老二一大早就出门往县城里赶去。
顾和不知道的是,下午时,有一行不速之客到达了上河村。
“村长,顾江河那厮又来了。”几个本来在田间干活的农人慌乱地跑到村长家中,他们在田地间看到了顾江河正在朝上河村过来了。
村长正蹲着身子侍弄院子里的几株蔬果,脑袋都没动,不以为然道:“那你们把他赶出去就是了,他那副四肢不勤的身体还挡得住我们庄稼人的力气吗?”
几个村人吞咽着口水,摆着手恐慌地道:“村长,他周围跟了好多人,穿得红衣绿衫,看上去好像县衙的捕快。”
“什么?!”村长动作顿住,起身扭头,平淡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慌,脸上的皱纹印刻得更深。
“走,我们出去看看!”
村长洗掉手上的泥巴,带着几个农人朝村口走去,然后就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一行捕快衣袍的众人已经到了眼前,整齐位列紧紧护着中间那辆华贵的马车。马车旁边,一张熟悉的面庞跃入村长等人眼中,正是笑得谄媚的顾江河。行至村口,马车停下,一位穿着艳色锦袍官服、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从里面下来,干净无尘的黑靴踩到了褐色的泥地上。
村长几人见到这声势浩大的一幕,纷纷心惊肉跳,瞪大眼睛,脑瓜子嗡嗡的,几乎不能思考。
县令带着人来到上河村,一下马车就看到村口有几位农人正站在那里欢迎自己,他满意地点头一笑:“不错,不错。”
顾江河此时也十分兴奋,看到村长他们几人时,脑袋发热当即站出来指责道:“大胆,你们几个见到县令大人为何不跪!”
县令…县令大人?村长余光瞅到中年男子身上那身亮眼的官服,深呼一口气忙领着茫然的村民跪下。
“恭迎县令大人。”
“嗯,起来吧。”县令背着手,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顾江河看着村长几人跪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生出一片畅快之意。
“草民是上河村的村长,不知县令大人来此有何要事?”村长起身,忍气吞声不看顾江河,小心翼翼地朝县令发问。
县令嫌弃地打量周围的环境,皱着眉头道:“我听闻上河村造出水车,可自动灌溉农田,特来一观。”
“老农,你领我们过去看看。”
原来是来看水车的…村长松了一口气,刚刚看见这声势浩大的一幕,又看到顾江河在其中,他还以为是顾江河要带人来抓顾和呢。
“草民这就领路。”村长兴奋地道。
一路向河边走去,本来在田间干活的农人们见到这一行身着衙役官服的人,天性使然全都恐惧瑟缩在田地里发抖,但又忍不住好奇疑惑地看去,不过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光鲜亮丽的队伍。
路上,村长不停地夸奖水车如何厉害,同时不动声色地夸赞想出制造水车这个主意的顾和有多聪慧。
“大人,多亏了我们村里的顾和,就是他想出来制造水车的好法子,上河村如今灌溉田地才不用再去河里挑水,省了好多力气呢。”
县令闻言,嘴角上扬哈哈大笑,很是兴奋,心中甚是满意。看来这水车的确不错,倘若广泛建造,定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以将其作为功绩上报朝廷。于是,县令心里坦然地把水车的功绩占为己有了。
在河边看完水车返回后,县令高兴地对村长说:“上河村的水车很好,我会上报朝廷。”
上报朝廷?!村长和其他几个村人闻言,激动得呼吸一滞,激动地跪拜在地:“县令大人英明,多谢大人看重!”倘若上报了朝廷,那他们村还有顾和的名字是不是会被皇帝得知呢。一想到这,几人的心脏就跳得飞快,脸色露出欢喜的表情。
村长已经打算好了,等顾和他们回来,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然而,他们还未高兴多久,县令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凉不已。
县令抬高下巴,诓骗道:“不过上河村是在我管辖的范围里,所以水车只能报我的名字,这是规矩不能改。
“至于原来那个想出造水车主意的人,我会另外嘉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