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破墙上的红字映在他的眼底,拆房子的日子是真的要临近了。
他妈现?在有?了新家,除了每个月打过来的几百的生活费,不可能再多管他。
他爸那边,离婚的时候分财产要了钱没有?要房,现?在在外地?做生意,听说已经赔了个底儿?掉,半年的生活费都没给他了,更别提这次帮他们。
他早已经是一?无所有?,现?在就连这间下?雨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破房子也?要没有?了。
到时候他和奶奶要去哪里住呢?
厕所里,奶奶的咳嗽声传了过来。
陈白屿惨然?一?笑,指尖不知不觉,已然?冷透了。
恐惧,不安,害怕。说的底,他也?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孩子。
他只能催眠自己说,不去想,过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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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结束后,成绩表都发下?来了,接着就进入了讲试卷,订正?试卷的阶段。几科的老?师都要求学生改正?试卷,检查过关才能算了事。
于是乎,高分试卷的翻版样板便在班级里广泛的流传起来。
贝曼是班级第一?,陈白屿是全班第二,找他俩来借试卷的人多得不得了。
贝曼其实不理解,老?师讲卷子的时候答案几乎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只是没有?板书而已。有?些人明知道之后要检查,却连听都没听,光等着抄。
反正?老?师说过,不能把卷子借给别人。
一?上午五六个人来找她,她都含糊过去了。班上人都了解她,知道她的性格不通人情,平时没跟她打好关系,有?需要就觍着脸找她也?不好意思。
问两句后,借不来也?就算了。
就是陈白屿那个性子,不懂得怎么推辞人。
下?午第二节语文上课之前,田心走到陈白屿桌边。撑着他的桌面,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帮忙:“陈同学,能不能把数学卷子借我改一?下?啊,晚自习数学老?师要检查。”
陈白屿的数学卷只差三分就是满分,他字迹又工整好看,找他借不仅解晚自习查试卷的燃眉之急。
田心还能趁机和他聊聊天。
田心以为陈白屿会很好说话,顶多态度冷淡点儿?,最后还是会借的。
他却直接说了一?句,“借不了。”
田心甜甜地?笑了笑,头低近了一?些,软糯的语调像在冲他撒娇,“怎么了,你也?没改完啊,你考那么高的分,还需要改什么?”
陈白屿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是少言寡语,性子古怪,但正?常情况下?他还是比较温和的,别人搭话他礼貌性的也?会回?复两句。
今天的他却格外有?些疏离凉薄,薄唇紧抿着,“借不了,你找别人吧。”
田心见他不搭自己的话,再瞅了瞅他发白的唇和眼下?的黛青,有?点儿?疑心起来,“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还是没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