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加迪尔马上就发现自己做错了,错得离谱:
“什么,我可以和安娜一起去逛街,她给我挑衣服……”阿莱克斯直接夸张地掩面倒在了沙发上,在加迪尔紧张地去握住她的手时,她兴奋地翻坐起来抱住加迪尔猛亲额头:
“加迪尔!你就是我的天使!”
被向来优雅贤淑的阿莱克斯这么热情得对待让加迪尔忍不住红了脸,但是更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积极提议道:
“我们再来看看该配什么样的帽子和耳环吧。”
几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加迪尔的内心其实也有点激动。这种心情在他看到安德鲁和安娜塔西亚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在父母温柔、充满爱的眼神里,他迫不及待地绕过张开双手的爸爸,扑入了母亲的怀抱,用法语飞快地和她撒娇。
笑容逐渐僵硬的安德鲁:
儿子,你那么大一个爸爸站在这里呢!
阿莱克斯面对这两位声名显著的人物还是感到了紧张,夫妻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加迪尔被甩给了他爹,而阿莱被搂进了安娜塔西亚散发着迷人芬芳的怀抱。
阿莱克斯:o(▽)q谢邀,人在伦敦,刚下轿车,现在正在女神怀里,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安娜塔西亚的独立设计品牌就叫“安娜”,这个名字是如此的普通,甚至带着一丝“俗气”,让很多时尚圈人士大失所望,表示知名女神也许只是个花瓶,她享受了太多对于自己美丽的吹捧,以至于现在头昏眼花,误以为真的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但是她用无与伦比的才华回击了这一切。去年,年岁已高的纪梵希先生还在一篇采访里提到了这一点:“纪梵希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香奈儿也是,安娜也是。让它们不普通的是设计师毕生的心血和他们创造的艺术品们——名字只是个符号,拿开这个名字剩下的东西,才真正决定了我们是谁。”
现在安娜塔西亚和加迪尔谈到了她预计在今年情人节发布的香水——她请求自己的儿子先不要剪头发。
“我要给你当广告模特了吗??”加迪尔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一直都是我最美的模特,是我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宝贝。”安娜塔西亚绕开了这个问题,温柔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得到香吻一个的加迪尔瞬间满足起来,无视坐在旁边发射眼刀给他的父亲,甜蜜地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第二天安娜一大早就带着阿莱克斯出门了,昨天有些别扭的父子俩今天却不得不一直待在一起。他们沉默着给二层阳台上安娜塔西亚种的玫瑰花浇水,金色的阳光洒下,让这些娇艳的花朵显得无比柔美明亮。
“还在生我的气吗??”安德鲁用法语温和地问道。
“我生气有用吗??”加迪尔低着头,拿起剪刀修建枯枝败叶,它们在他莹白的手指旁显得那样干枯,加迪尔用手指缠住它们,焦褐的叶片就那么无声地破碎在了他的手心。
“加迪尔,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安德鲁叹了口气,把儿子漂亮的双手从植物里抽出来,目光恳切地望向他。
“从小让你脱离社会去生活,是我们错了……”
“可是我喜欢以前的生活——”加迪尔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知道,我知道。自然给了你很多很多馈赠,它是真正在雕琢着你,而不是篡改你——你长成了超乎我们想象的最好最美的样子,就像你妈妈昨天说的那样。而这些东西确实是我们永远无法给你的。”
加迪尔不说话了,他只是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望着他那双饱经岁月雕刻、却依然真诚的眼睛。
“可是你终究又不是完全脱离了社会,加迪尔,你没法像马克思和伊莲那样做只小狮子、无忧无虑地活一辈子;你在读书、你有那么多个老师、你还有父母,你本来就已经身在了社会关系里,你会想要拥有朋友、爱人和见到更多更多的世界,我们已经在你小的时候已经残忍地剥夺了一次你选择的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么做。”
加迪尔没法反驳这一点——因为确实就像安德鲁说的那样,在他长大到十三四岁左右的时候,他终于认识到了普通人类的朋友列表中确实应该含有别的普通人类,而不是只有狮子、狮子和小马。缺乏父母实实在在的身体陪伴的问题也浮现了出来,有一天晚上睡觉时,他抱紧了自己的被子,忽然非常渴望这是一个温暖的人——帅气的爸爸或者漂亮的妈妈都行。
但是他根本不认识别的人类,也没法像个魔法师一样召唤来自己的爸爸妈妈。
那一瞬间,是加迪尔不算太长的人生中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孤独”的含义。
“听你打电话说和史蒂夫一家人相处得非常好,看着你在球场上健康、快乐地飞奔的样子,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感激——”安德鲁忍不住将儿子搂进怀里抱紧,满怀虔诚地说道:“我感激命运垂青于你,因为这也就是主的仁慈笼罩着我——”
“等一下,等一下,所以我本来确实应该到那什么阿森纳去的对吧,是你搞错路了对不对?”
加迪尔对自己父亲有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圣经诗朗诵”行为不感兴趣,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透露的心虚。
安德鲁:“……”
安德鲁:“摄影人的事情,怎么能说迷路不迷路的呢……”
“老天,所以那天你买的机票就是错的,我们根本没飞到伦敦,直接落地利物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