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青青抬起头:“就现在这样,拍电影啊。”
杨乐哀怨地看着她:“你就没点别的追求?”
曾青青认真想了想,摇头:“这个就是我的追求。”
让她没想到的,是严杨北那边先出了问题。
刚过十一点,李小姐就哭哭啼啼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一群人要灌严杨北。曾青青听到灌酒就立刻往外走了,还没走到门边,李小姐又加了句:“严……小严现在失踪了,我们找遍了酒吧都找不着他!”
曾青青返身回去拿帽子和眼镜,又把上衣也换了,急匆匆赶往酒吧。
李小姐正失魂落魄地在门口站着,见她下车就迅速迎了上来。
“曾小姐!”
曾青青下意识摸了摸露在外面的脸颊,这么明显,大老远就能认出来?
李小姐拉着她往里走:“不用怕,这里都是认识的人,我也没想到小严酒量那么差,我就在吧台坐了会,再回去,他就不在了——对不起!”
曾青青很快扫了吧台附近的角落一眼,这时乐队主唱正在飙假音,满耳朵都是拉得长长的“回来吧”。
“厕所你找过了没?”曾青青捂着耳朵大声问。
“找过了,”李小姐愁容满面,也大喊着回答他,“一发现人没了,我就去男厕门口喊了好几遍,还拜托人进去看了。”
曾青青犹豫着说:“那你再一起找找……找不到人,就找那只兔子也行。”
李小姐表情有些呆滞:“兔子?兔子没丢啊!”
曾青青停下脚步:“什么”
李小姐更大声地对着她耳朵吼:“兔子一直在包厢里玩呢,没丢!”曾青青觉得眼前都主唱的青春痘都带了嘲讽,这也太……她跟着唠唠叨叨的李小姐往包厢走,一推开门就被里面的酒气熏到了。
李小姐口中的兔子却并不在这里。
“刚才还在呢,特乖巧……呃……”靠门边的女酒鬼比手画脚的说,“腿短,抱不住瓶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曾青青走了一圈,连他的衣服都没找到。
外面突然就骚动起来,李小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马上变了:“好像是警察!”
曾青青倒是没怎么紧张:“警察怎么了?”说着正要往外走,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背影飞快地被推搡着过去了。
她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方善和郑欣?后面那个,怎么看怎么像周太太。
她没敢出去,避到黑漆漆的角落里,隔着门缝往外看,确实就是他们,走到门口,方善还拿手遮着郑欣。周太太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冲酒吧老板挥了挥手。
这场景在她心里模拟多次,如今猛然在眼前实现,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她本来打算等到电影杀青之后在动手的,现在这样,是那个小服务生沉不住直接报警了?
她明明叮嘱他很多次了,记录下所知道的各种聚会时间和习惯就好,哪怕发现郑欣也吸毒,也不要太过激动。
曾青青忍不住摸出手机来看,服务生连条短信都没有发给她。外面乐队的歌还没停,明显不是大搜查,而是有目的的举报抓捕。
她打了电话过去,服务生隔了很久才接,语气懒洋洋的:“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儿?”服务生奇怪,“还能在哪儿,睡觉啊,我难得休息呢。”
挂了电话,外面的骚动已经停止了,仿佛那些便衣完全没来过一般。门却被轻轻地掀开了条缝,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蹿了进来。
李小姐惊呼了一声,很快就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曾青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团抹布似的东西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她蹲下去伸手去抱,那团东西很迅速就爬到了她手上,触手处湿热一片,似乎是受伤了。
曾青青抱着兔子就要走,李小姐拉着她不放:“你不管小严了?”曾青青举了举手机:“他刚才来短信,说自己已经回去了。”
李小姐一副不信的样子,曾青青也懒得仔细解释,推开门就走。受伤的兔子在他怀里微微颤动。
她安慰似的摸在他背上。闹市附近宠物店还是不少的,她找了家不用排队的进去,一进门就被兽医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这兔子喝了多少酒?!你是怎么当主人的,小动物也是生命……”
女助手瞄了她几眼,有些心不在焉地揪着兔子抽了血。没多久,医生就很是震惊地小声质问曾青青:“你居然给兔子注射毒(和谐)品?!”
曾青青隐隐猜到严杨北坐了什么,听到毒(和谐)品两个字,心里咯噔一声,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兔子是我捡到的,还……还能救吗?”
医生不大信任地翻翻眼皮,让女助手收拾了伤口附近的短毛,默不作声地给兔子清理带着玻璃碎片的伤口。
那些伤口又深又狰狞,玻璃碎片也镶进去不少,看着镊子那样飞速地忙碌着,曾青青看得手都有点颤抖。
好不容易清理包扎完,医生又给开了一大堆药,秃毛的地方也都缠上纱布,郑重其事地交到她手上:“不管是你养的还是捡的,好好照顾它啊!要是他能恢复,也可以试着带到这边来做个节育手术,兔子发情也很麻烦的,还容易被拐走……”
女助手欲言又止地站在一边,送她出门时候才小声犹豫着问:“您是曾青青吧?”
曾青青吓了一跳,女助手的笑容却完全真诚的:“您在这边是拍新戏吧,加油哦!”
这一句“加油”让她整个晚上都焦虑不已的心情有了一丝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