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娟就只比陈秀丽大了两三岁,但她就最怕姜闻娟,其实不光她,这栋楼里的人就没有几个不怕她的。姜闻娟人热心肠,但特爱较真,只是她人是真的好,较真大部分也是为了大伙好,所以大伙对她是又敬又怕的。
“咦?你们是?”姜闻娟把高瘦女人——也就是陈秀丽训斥了一顿才看到湛九江和梁季文。
“大姐您好,我是刚搬来的湛九江,他是我哥,梁季文。”湛九江笑道。
“湛九江”姜闻娟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叫道,“哎呀!那我们可有缘分了,我叫姜闻娟,以后咱就同事加邻居了!”
“你有啥事找我帮忙就是了,能帮忙的我尽量都帮!”姜闻娟豪爽地说。
“啊!”湛九江好梁季文还没什么反应,那边陈文丽先叫起来了。
“你又咋了?”平常陈文丽最爱没事找事,姜闻娟最烦的就是她!
屋子是湛九江和梁季文一点点布置起来的,之前的小房子他们已经很少去了,一来是这边的房子越来越让他俩满意,二来是那边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
不过这几天梁季文已经连续上了好几个星期的夜班,和梁季文换班的秦叔这几天人不太舒服,夜班的人本来就要比白班的少了很多,所以梁季文只能先顶上了,等下个月从实习工那里提拔些年轻小伙子,梁季文才能排上白班。
毕竟夜班和白班的工作还是有些差别的,要排夜班的工人也是得先带着工作一阵子。
梁季文虽然表示自己的精力充足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拗不过湛九江,在新房子里住了一星期,湛九江就推着梁季文到原本的小房间住着了。新房子和钢铁厂之间的距离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湛九江舍不得他在下工后还要拖着满身的疲惫骑自行车回来。
小房子虽然有阵子没住人了,但这里离钢铁厂近,湛九江有时候午休的时候会回来休息一下,所以房子内的东西还是很干净的,粮食腊肉也都存了一些,不过这个月他俩吃得太狠,菜票早不知道花哪里去了,湛九江也没有储物的那功能,好在湛九江的人缘好,出去转一圈,就借了一堆菜回来。
湛九江炒了酸辣白菜,做了手撕包菜,又加酒曲蒸了腊肠,最后一个酸菜牛肉面,再配上蒸得香喷喷的白米饭。
邻居们都知道这俩大小伙子的习惯,妥妥的月光族,很多厂里面的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湛九江会做人,梁季文也不好惹,所以大家的关系都不错,至少没人当着他们的面说酸话。
“江江,你咋又这么大手大脚的,看你月末又得去食堂吃馒头配凉白开!”姜大姐嗔怪道,湛九江和梁季文不遭人记恨的很大原因就是他俩在月末最后那么七八天的时候总是只能吃最差的粗粮馒头,喝最寡淡的白开水,这让很多羡慕嫉妒他们的男人们觉得痛快。
“没事,这还不是有姜姐姐您让我蹭饭吗?”梁季文开玩笑,姜大姐对他们是真的挺好的,他也喜欢听她唠叨。
“那可别,我家吃的养活我和我儿子俩人都不够呢,你可别来啊!”姜大姐每次都这么说,但每次让他儿子给他们送吃的人还是她。
“那我可得好好贿赂贿赂你,喏!吃了我的腊肉,那你可得在最后几天支援支援我,至于梁季文,您别管他,就他那无底洞,吃多少都不够填的。”湛九江把特意分出来的一碗肉和白菜给她。姜大姐人是真好,但命也是真苦,一个娘瘫痪在床,一个儿子才九岁,一个女儿也只有十二岁,老公不要她娶了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咬着牙供着两个孩子上学,老娘也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忙里忙外硬是把家撑起来了。
“别给太多啦,我们就吃不了多少,倒是季文,工作量那么多,又是上夜班,也得给他多吃一些,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年轻的时候伤狠了,以后可就难补回来了。”姜大姐絮絮叨叨地叮嘱他。
集体宿舍的每个房间都比较小,湛九江和梁季文买下的这个房间虽然是这层楼最大的,但也只有三十六平米的空间,在里面煮饭根本不可能,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过道里炒菜做饭。在家家都做水煮白菜的年代,湛九江的这锅肉,无疑是有着巨大威力的,湛九江一把肉拿出来,就有好多个小脑袋在往这里探望。
湛九江把汤放着,夹出几块大肥肉比较多的腊肉,用刀切成肉丁,然后朝小孩们招招手,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冲过来了,不过都很有秩序地排好队,眼巴巴地看着湛九江,努力不把咽口水的动作做得太急切。
大部分小孩们一月都不一定能吃一次肉,就算有肉吃,也只能吃到很少的一点点,湛九江这里不定期的分肉活动对他们来说是很期待的。
每人一小块跟牙齿差不多的大小的肉块都能让他们开心很久,小孩们总是很容易满足的,也很懂得感恩,除非湛九江叫他们,不然不会出现,让湛九江为难。
湛九江和其中好些个小孩都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大部分孩子,本性不坏,很多错事,都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错的,也没人对他们说这是不能做的。
做好了晚饭,湛九江才把梁季文叫起来。照例是湛九江先吃完饭,他起身给他收拾好东西,往水壶里装好水又往里面加了白糖,才继续坐下来,让梁季文晚上的时候注意点安全。梁季文所在车间的晚上工作好多是有危险性的,以往都是挑有经验成熟稳重的熟练老工人值夜间的班,不过夜班的压力大,有好几个老工人都累得直接送医院去了。湛九江是一群值夜班的老工人之中少数的年轻工人。
梁季文含着笑看着湛九江絮絮叨叨为他担心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子弯下腰,勾起湛九江的下巴就是一个深吻。
湛九江被这个由上到下压制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稳,他虽然疑惑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但不妨碍他和梁季文亲亲热热。
“哼”湛九江搂着梁季文的脖子,舌头被梁季文搅得发麻,是那种轻飘飘的酥麻。
梁季文动作轻柔,细细地扫荡过湛九江的口腔各处,舌头卷着他的舌头,唇瓣黏在一起不舍得放开。
“脏死了,你嘴巴里还有饭就来亲我!”亲完了,湛九江推开梁季文的脑袋,马上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梁季文就笑着夹了一块薄薄的腊肉片放进嘴巴里,伸手要去抓湛九江。湛九江清楚地知道他想干嘛,也不想随便地就如了他的意,身体一斜,看着就要躲开,结果还是被梁季文抓到了。
梁季文伸出舌尖在湛九江的嘴唇上打转,两人离得很近,湛九江还咬着牙关准备还戏弄一下才让他进去,结果他没想到梁季文根本没进去的打算。
湛九江轻轻在梁季文的耳朵上拧了一下,主动凑上去亲上梁季文,张嘴含着梁季文的唇。梁季文低笑一声,湛九江恼怒地咬了一下梁季文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