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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翔上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他问。

“去年8月。”这回小翔没有做声，是安睿说的话，“说起来，小翔去年差点就……”

去年8月，正是上辈子死亡的那一个月。

秦枫听见自己的声音，“差点怎么了？”明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安睿从后视镜上看了看小翔的反应，有点迟疑。

“叔叔。”小翔抬起头，眼眶就那么红了，水汪汪的，“小翔去年做了件坏事……”

秦枫伸出手，把他搂在怀里，“小翔别哭。你这么乖，怎么会做坏事？”

“都是小翔的错，是小翔的错……”小翔突然之间就开始抽泣起来。

“小翔别哭，别哭了……”

安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叹了口气，“小翔，还记得答应过爸爸什么吗？”

“爸爸？”小翔抬起脸，眼角还挂着泪珠。

“去年，你在吕阿姨面前认了错，并且答应我，以后一定会勇敢，还记得吗？”

“可是……小翔不应该和爸爸怄气，不应该一个人乱跑，结果害死了吕阿姨……”小翔肩膀开始抖动起来，小小的身影瑟缩着，看起来分外可怜。

秦枫觉得一阵心痛，怎么可以把自己对生命的不负责背负到这么一个小孩子身上呢？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根本不关他的事。

而且，上辈子的生命本来就是行尸走肉，他现在甚至庆幸过为了救小翔死掉，从而得到了这么一次新生。

安睿也没有失去小翔。

心里一着急，就脱口而出，“胡说，吕阿姨不是你害死的，她是自愿……”突然发现不对，猛的住了口，幸好，安睿的注意力在小翔身上，没有注意到他。

“不是我害死的？叔叔你怎么知道？”可是，小翔却听到了，他抬起迷茫的眼睛。

秦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小翔。”还是安睿给他解的围，“因为小翔可爱，吕阿姨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爸爸不是说过吗，她是好人，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你不想给她看看你勇敢的样子？”

“是啊，小翔，你这么哭，吕阿姨看了会伤心的。”

“真的吗？那小翔不哭。”小翔用手背擦擦眼泪，“小翔要勇敢，让吕阿姨看了之后别伤心。”

他眼眶里面还有泪水，此时竭力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怜爱。

“当然是真的。”安睿从前面伸长了身体，摸摸小翔的脑袋，然后重新发动车子，“不能再哭了啊。”

过了一会，小翔闷闷的说：“爸爸，我想去看吕阿姨。”

“……好。”安睿迟疑了一会，答应了下来，在一个路口掉了头。

秦枫的脸色有点古怪，安睿没有注意到。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和秦枫毫无关系，顺便一起去看看也无所谓。

下车之后，安睿买了一束新鲜的菊花，才往里走去。

看着他手里的菊花，秦枫不禁想到了上次在自己墓前看到的那束半枯萎的菊花，应该，也是他送的吧。这么说来，安睿算是第一个给他送花的人，虽然是菊花。

缘分，真的很奇怪。

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墓前，再一次看到了久违了的自己的相貌，照片中的女子，眼神冷漠，嘲讽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