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南直隶户部尚书顾准,我妹夫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单会仗势欺人。
开这个班,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找吴知府打秋风、弄点小钱。
你们要是聪明,就不要惹事,若是有人敢坏我财路,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们闻言,立马缩脖子安静装白毛老鹌鹑。
顾劳斯见状,嘿嘿一笑,“那么,各位同学,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开始上课。”
老头们梗着脖子红着脸,默念不能跟权贵较劲,忍辱负重开始听女子讲习。
期间,只要有人不配合,顾劳斯就敲着戒尺,懒洋洋算账。
“夫子叫你们跟着念,不念知府扣我一百两,谁赔?”
老头们老实张嘴“啊窝恶……”
“夫子叫你们跟着拼,不拼知府扣我二百两,谁赔?”
老头们咬牙切齿“摸阿妈——”
半天下来,配合倒是配合了,但老头们学会了阳奉阴违。
读也读了,拼也拼了,到自己念的时候,只会愤愤,“老夫不会!”
顾劳斯直接上大招。
他痛心疾,“刚刚外头知府派来的监工,已经记我一笔,第一日教学,社师一问三不知,未见成效扣培训费,拢共纹银五百两,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算?”
那答不上来的老头把心一横,“你自己教得不好,与我何干?”他伸出双手,“你叫锦衣卫把我抓去好了!”
顾悄面露为难之色,“可你一条命也不值五百啊,哎,吴知府这秋风实在难打。”
说着,他朝外喊了声,“林大人,听说锦衣卫新研了一种逼供办法,用烧得通红的铁针钉进指甲盖里,正在缺活人实验?”
林茵板着脸,一副“我凶”的模样,“正是。”
顾悄嘿嘿一笑,“这老货你拖去吧,看着给点就行。”
老头不认得林茵,但认得他腰间那把绣春刀啊。
他原以为这纨绔不过虚张声势,没想到真有锦衣卫撑腰,吓得直挺挺就要下跪,被林茵一把截住。
可怜的千户大人&临时壮丁没忘,这位主子最不喜旁人向他下跪。
老头跪不成,哆嗦着打商量,“小公子,不不不,院长,恩师,夫子,您大人大量,五百两我做牛做马慢慢还,还请原谅我这次。”
顾悄闲闲用戒尺敲着掌心,摇了摇头,“你这穷鬼,一辈子恐怕都没挣满百两,还敢口出狂言,是准备做鬼推磨接着还债吗?”
老头嘴一瘪,差点孩子般哇哇哭出声来。
士可杀,不可辱,不带这么骂人揭短、砂仁猪心的!
“哎,拖出去吧。”
顾劳斯不耐烦了,“今日做白工,小爷心情不爽利,浅杀一个,给我解解闷。”
全体老头:……求您,解闷还是继续斗蛐蛐吧。
这时,琉璃上前劝道,“爷,早上我替您卜了一卦,今日不宜见血,若财运被小人冲撞,当放宽心,破财消灾。”
顾劳斯蹙眉,一副迷信二世祖模样,懊恼道,“晦气!行吧,死罪可没,活罪难逃!你且说说,社学里,你如何惩治不听话的顽童?”
老头捡回一条命,没想许多,自然知无不言,“罚戒尺十下到数十下不等,令其贴墙角罚站,直至散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