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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风雪拍打原本满是缝隙的大门,上面都是有人贴心钉好的木板,把冰冷阻隔在屋外。
在帮助赵兴龙放倒了牛百钱之后,刘半亮揣紧木盒,把店里的灯火熄灭,披上厚厚的长袄,一路往南,来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小棚屋前。
他把手抬起来,正准备敲响大门,心里无比渴望同那个人的会面,但又把手放下来,又拿不准要是见面了,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整个人看上去纠结难受。
“既然已经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种熟悉的语气。
刘半亮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半亮尽量堆起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道平淡而自信的声音,
“门口落下的大雪告诉了我答案。”
那个他一直期待再见的人,正坐在堂屋木桌的一旁,上面的茶壶已经烧开,对面的客座虚位以待。
刘半亮脚步坚定地跨过门槛,坐在木桌的左侧,把盒子拿出来往前一推,
“这个,还给你,这是属于她的东西,我不敢收下。”
胡巴抿了一口热茶,淡然的神色之中夹杂些许的没落,
“不过是我从掌柜那得来的一时荒唐念头,她从未来得及镶上,要是知道了,保不准也是埋怨我,然后偷偷典当了,充作家资。”
刘半亮心里流露出苦涩,嘴角耷拉着,声音沙哑地说,
“可这终归代表着你对她的心意,你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若不是因为我,你是有机会给她镶上这颗金牙的。月儿的笑容,搭配上这颗金牙一定好看极了!”
提起妻子的笑容,胡巴的脸上也流露出回忆的神色,但也就闪过一瞬,经过莲花村这次的灾难,他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自己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胡巴放下茶碗,目光紧紧盯着刘半亮,神色郑重地说,
“大人交代你的事,办成了吗?”
刘半亮脸色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回答:
“办成了,那位大人已经从酒楼离开了。”
说完,看着胡巴脸上轻松的笑容,刘半亮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出声,
“你家大人,真的打算对武盟动手?”
提起武盟,胡巴的脸顿时变色,朝地上一吐
“我呸!什么武盟,不过是一群暗地里杀人的奸诈小人而已。我莲花村,数十人的无辜性命,全都葬送在这些人的手中!”
刘半亮不敢出声,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胡巴是莲花村的人,再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事情,才明白胡巴同武盟之间的仇恨竟然如此之深。
“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刘半亮面色难受地试探着询问。
胡巴脸色冷漠,看了一眼刘半亮,吐出那两个残酷的字眼:“下毒!”
“什么毒?”刘半亮只是下意识地追问,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只是一听到有毒药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数十个莲花村村民,还能让大名鼎鼎的莲花郎都查不出来,这是属于他们普通百姓的好奇心。
胡巴却摇摇头,回想起那一日大人同他们的对话,失望地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大人亲口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