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出,李斯和冯去疾顿时就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不问赵高,而问番薯!
若是真,那就等于默认了嬴渊的做法了。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嬴渊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道:“父皇,儿臣明白,诸位大臣对于儿臣方才所言‘大秦国运命脉’,虽是没有反驳,但心中多是不满。”
“但,儿臣要借此机会,表明一个观点。”
“这,就是我大秦的国运命脉!”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想要繁荣昌盛,靠的不是什么狗屁风花雪月的读书人,也不是什么钻进钱袋子里的富贾商户,而是。。。。百姓,是农民!”
“民,乃国家之本也!”
“国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故而,民之所愿为何,便是国之根固为何!”
“民所愿何也?”
“无外乎四个字:吃饱穿暖!”
“亩产三千斤,这五个字,不足够吗?”
“大秦国运命脉,只有四个字,以民为本!”
嬴渊一番场论,令得在场所有人,尽皆面色一滞。
特别是李斯,深深看了一眼嬴渊。
方才所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便是出自他老师荀况的著作《王制》,如今公子渊将其引用到国与民上面,反倒是极为贴合,甚至隐约展现出一股子明君气态。
思想同出一源,再加上李斯乃是‘荀子叛徒’一事,便对于其更加有了好感。(杀韩非,荀况致信,终生师徒不再相见。)
有了这一重思想相合在,李斯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位公子渊,或许是最能贴合法家思想的一位公子。
“启禀陛下,臣以为,公子渊所言有理!”
“亩产三千斤,闻言似是荒谬,但我大秦有地有民,可以尝试栽种,届时便知!”
“至于这大秦国运命脉论,老臣虽是一介武夫,亦觉针砭入理!请陛下明鉴!”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是王翦站了起来,第一个同意了嬴渊的说法。
亩产三千斤,太过唬人,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直接说相信。
可王翦这么一说,就成了‘尝试种植’,意义大不相同。
一个中车府令的命罢了,与亩产三千斤的神粮比起来,能算个屁啊?
至于那一句‘届时便知’,赫然就是为此事画下一个停止的符号。
公子渊的对与错,并非在此时,而是在。。。番薯栽种之后!
可。。。。今日不给出结果来,那这件事不就等于结束了嘛?
即便是番薯栽种之后,始皇陛下这个做父亲的,会将嬴渊拉出去杀头嘛?
答案不言而喻!
“父皇,儿臣以为有理!”
扶苏见状,连忙开口。
李斯和冯去疾,自然也没有意见。
赵高身死,那其纠集的党羽,群龙无首,自然可以尽数拿下。
朝堂之上,凭空多出一大批官位,何乐而不为?
“渊儿,既然你言此物为我大秦国运命脉,寡人便信你。”
“诏。”
“农家侠魁农林,种植神粮番薯。”
“通武侯王贲,自虎贲营挑选三百名精锐军卒,护卫农田。”
“凡无寡人旨意擅自接近者,杀无赦!清查之后,若有恶图,牵连宗族!”
始皇陛下深深看了一眼嬴渊,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