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大夫说的那样,这几日他确实每天都会过来一趟。锦大楼的伤势也一天天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直到六月中旬,原本安静的中午忽然热闹了起来。
罗氏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抱着小鱼儿出去了,哪里晓得外面竟然来了很多官兵。
“这是咋了?”
“哎!别说了,来贴榜了!”罗大妞见到罗凤娘抱着小鱼儿过来,忍不住吐槽到,“听说今年劳役费又涨了!”
看到来了这么些官兵罗氏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又要涨了?现下日子这么难!”
“谁知道呢?哪里还有银钱交劳役费呢?”罗大妞一脸的无奈,她家里人丁不兴,她丈夫要是去了,那家里就只有老小了。
榜纸周围围了好些人,村里的泥腿子大多不识字,但是也是有读过些书不算睁眼瞎的。
“今年居然要花五两代替劳役?!”榜纸边上早就有人开始嚎起来了。
“官爷这是真的吗?这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钱呢!”一个老婆子索性就拍着腿坐在了地上。
“行了,今年是去临县修堤坝,又不是什么危险事!完事还有二两银子拿呢!这么好的事,你们就偷笑吧!”带头的官兵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透着无奈与不耐烦。
“官爷您说的轻巧!哪年不死几个人的呢?”
“是啊官爷,通融通融,五两银子真的拿不出啊!”锦二狗二十多岁了还是个光棍,他们家就只剩下他和他
娘了,要是他出了事他娘可怎么活。
“都别吵!谁在吵吃板子!”话音刚落,几个官兵都亮出了手里的刀剑。
周围的人见了没有一个是不怕的,都噤了声。
罗氏看不得这种场面,抱着小鱼儿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锦老头正在院子里砍着柴火,他看到罗氏气呼呼的回了家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谁惹你生气了?”锦老头问道。
原本只是生气的罗氏,听了锦老头的话不自觉的抹起了眼泪,但就是不说话。
“乖孙,你奶怎么了?”锦老头招来了小鱼儿小声的问道。
小鱼儿看看爷爷,又看了看奶奶,纠结的说道:“外面来了好多带刀子的人,村里好些人都哭了~”
虽然小鱼儿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锦老头也大概的猜到了外面是什么事情了。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官兵过来贴榜征劳役,想来就是这件事吧。
“这些挨千刀的!想钱是想疯了!要五两银子换名额!五两银子!他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年景!谁家又拿的出那么多钱!”
罗氏抹着眼泪对着门口指手画脚着。
家里儿子是秀才可以不用征劳役,可是锦老头呢?就算有个秀才儿子也没用照样得要去。好在平常他们家也只有一个人头,忍痛给了钱了就行。
哪里就知道今年就要五两银子!当下的谁家里能拿出那么多钱呢?这不是变相着逼人去送死吗?
想着罗氏哭的更加厉害
了。
锦老头也是无奈,自己儿子马上乡试了,鲜少回家。如果自己去了家里只有老婆子和小鱼儿要是有人来欺负他们都没有人可以帮忙的。
自己家还好,只有自己一个。老宅那边三个男丁最少最少也要去两人,两人可就是十两银子!这年头啊当真是不给人活命啊!
是夜,锦家三口都去了老爷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