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们在夜晚做的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阿青的话,说得够清楚了。
丰修修说得同样很清楚。
“我昨夜也睡太晚了。”
两人的视线交错,心里都和明镜一样。
“你现在是要去上班吗?”
阿青的刀,总是插得那么突如其来。
插得又恰到好处。
丰修修叹了口气。
“是啊,总归是要上班的。不然活着是为了什么。”
阿青笑了,他不是个爱笑的人。
只是丰修修说话真的很好笑。
他笑得很腼腆,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该结婚了。”
丰修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婚姻只是另一个冰冷的囚牢罢了。
他从牢狱中逃了出来,不是为了再给自己挑选一个棺材。
不知何时离开的乘务员又回来了。
她端着一杯橙黄色的水放到了丰修修的面前。
“丰先生,您要的水。”
玻璃杯很大,水很多。
但唯独看不见枸杞和红枣。
“不好喝。”
丰修修喝了一口便不喝了。
列车上的饮料大都是免费的,味道却不差。
或许难喝的不是水。
又或许,丰修修只是有些烦躁。
阿青不知道。
丰修修自己也不知道。
人会因为一场雨而嚎啕大哭,也会因为一朵砖缝里的花而重怀希望。
丰修修和阿青聊了很多。
昨天吃了什么饭。
今天多么忙。
明天天气如何。
这个流量的花边新闻。
那个偶像的手指又擦破了。
哪里的资本家表了什么狗屁言论。
哪里的商店又搞了什么廉价促销的活动。
天南海北。
唯独没有谈人生、谈理想、谈社会、谈科研。
聊着聊着,列车便到了丰修修上班的地方。
丰修修下了车。
阿青在背后目送着丰修修。
当站台门关闭的时候,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走到了阿青的身旁。
他掏出几颗泡烂的板栗,随手扔进了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