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茹立马开骂:“妈的渣男!正常人谁他妈结婚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定下来的事?啊?知道自己要结婚了,还要来招惹你!什么男的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真为他以后的老婆捏一把汗。”
明白朋友是在为自己气愤,但傅润宜也要如实转告自己听来的消息,原惟或许称不上循规蹈矩,但是也绝对不是道德败坏的人。
“好像就是很突然,他爷爷去世,唯一的遗憾是没看到他结婚,可能还有一些其他考虑,总之他现在要在热孝期低调完婚。”
“笑死,还守孝,资产过亿了吗还搞封建传统那套!”
傅润宜弱声道:“那肯定是有的……”
庞茹恍然,那是明成杰表哥!
明家资产都能排进新湾前十了,资产过亿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是她迷糊了。
但这事也不能怪她,好好一个有钱公子哥,放着豪华大酒店不住,天天窝在傅润宜这个小屋子里,又是陪傅润宜练球,又给傅润宜做饭,她恍惚之中都以为傅润宜找了个吃软饭的。
庞茹先是抿抿嘴讪讪说:“好吧,看在他家那么有钱的份上,我就理解一下他家的传统。”
随后厉声转折道,“但是——”
“再有钱也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吧?”
傅润宜说:“他没有骗我。”
庞茹闻声立马皱起脸来,哀求傅润宜清醒:“你这就是被骗惨了!我的小傻妞!我早就跟你说了,好看的男人只适合玩弄,不适合心动!这次你就当长个教训吧。”
傅润宜想说自己并没有亏大了的感觉,反而她觉得自己赚了不少,只是有些贪心仍存,想着如果能再多一点就好了。
她之前看过一本书,书里说:爱情是一种相对论,想赢的人输了,才算输了,无所谓输赢的人,输了和赢了其实是没区别的,都是一种能接受的结果。
但是这样说,茹茹肯定不会理解。
因为作为朋友,只会希望自己朋友拥有好的结果。
所以傅润宜不再解释,也不想茹茹再为此气愤不已,她点点头,乖乖地说:“知道了,茹茹,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餐馆。”
那还是原惟带她去吃的,一家有点贵的私房菜,但环境和菜品都很好,非常对傅润宜的胃口。
傅润宜从来没有认真去研究过自己到底偏好吃什么菜,她永远是那种多人聚餐中配合他人点菜口味的人,就像调色板上的一点白色颜料,掺进哪里都很和谐。
傅润宜几乎从来没发表过自己的饮食喜好,因为这种随便吃吃,不好吃也可以吃的日子,她过了很久。
是那天原惟告诉她,据他观察,傅润宜喜欢吃有一点辣的菜,这家私房菜的好几道招牌都完美符合。
傅润宜把原惟点的菜通通尝一遍,发现自己的确是更喜欢有一点辣的那几道,不辣或者过辣的菜,都没有那么喜欢,但也可以吃。
原惟对她说:“以后你可以不说‘随便’,你并不是怎样都可以的人,你现在有自己的喜好。”
庞茹睨了神游的傅润宜一眼,叹气说:“你今天这都送多少东西给我了,还要请我吃饭啊,我请你吧,庆祝你重回单身队伍。”
傅润宜回过神,有些纳闷:“我一直都是。”
庞茹皱起眉,久久才出声:“……那你之前跟明成杰表哥那算什么?”
“玩玩。”傅润宜语气非常认真。
庞茹疑惑爬满脸。
傅润宜道:“不是你之前说,这种关系比较自由,也更适合当代年轻男女吗?”
“我随口的渣言渣语,你全听心里去了?”
傅润宜诚恳地说:“嗯,因为我也觉得很好。”
“如果我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了,才警醒自己不要和其他男生来往过密,那我根本不是真正喜欢他,可能只是害怕自己失德,真正的喜欢是潜意识在排他,在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情况下,在千万种选择面前,我都选你,只会选你。”
庞茹叹气道:“小傻妞!这种不确定的关系都是互相没有责任的!”
傅润宜说:“我明白,确定的关系里有确定的责任,确定性会使人安心。可是,我们都是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的成年人了,其实并不需要谁来对我们负责,也不会喜欢连接彼此的感情里只剩下一点责任——人类想要的,一直都只是确定的爱而已。”
庞茹长久沉默,原先激昂的情绪也如浓色渐渐褪去,最后喉咙动了一下,声音温和而偏低:“傅润宜,你真的……你有时候蹦出来一些奇怪的话,会让我一面觉得很有道理,一面让我顿悟,原来是我变成了很庸俗的人类。”
傅润宜的眼瞳眨了眨,“很奇怪吗?”
“就是有种大家慢慢长大,无论主动加入还是被动改造,都被污染成差不多的奇形怪状了,只有你还停留在干干净净的胚胎时期。”
说完,庞茹又叹声,“唉,之前老说你太宅了,想要你多接触社会,找点正经事情做一做,其实也是我太想当然,其实这社会挺烂的,也没有什么好接触的,一群看似在干正经事的人,干着干着就开始搞不正经的勾当,遍地皆是。”
庞茹侃侃而谈:“那森林里的大猴子,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摘香蕉,有人说这猴子不正经吗?没有,怎么换成人,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不想和社会接触就是没正经事做呢?这种批评合理吗?绝对不合理啊!”
傅润宜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庞茹:“茹茹,你说的真有道理!”
庞茹笑笑,收下夸赞:“是吧,听我的准没错——过几天,我来接你去拍一个腮红广告,干完这票,咱就搁家快快乐乐当大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