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小厮敏儿手里捧着一只黑漆盒子走上前来躬身见礼:“敏儿见过小姐。”
“诶,敏儿也晒黑了。”陈容见到跟自家大哥同样晒黑的敏儿言道。
年历十六,身着青色细棉短打的敏儿,只长宽不长高,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下陈容,随后不好意思地低垂脑袋:“嗯呢,小姐。”
主子都晒黑了,身为奴才的他整日跟着主子身后,又怎会不晒黑了?
钟嬷嬷处理完锦绣院里的琐事,听底下的扫地婆子说:大少爷来了。忙整整衣摆,进来对着陈昭见礼:“老奴见过大少爷,大少爷一路辛苦!”
钟嬷嬷穿着檀色比甲,腕上还套着只手指宽的赤金镯子。慈眉善目,丝丝苟地束成云髻被两排翡翠玉梳簪这。
陈昭忙客气地搀扶起钟嬷嬷,温声道:“嬷嬷请起。”
钟嬷嬷随后招呼小丫鬟坠儿上茶上水果。
陈容从敏儿手里接过黑漆盒子,先映入眼睛的是一个用绒布包裹住的小锦盒,锦盒用银镀金所制,上头还镶嵌了些许绿松与南红,于是小心翼翼打开,映入眼帘的一颗硕大的金色东珠。
大约有鸽子蛋那般大,光泽细腻润滑,没有任何生长纹路,完美无缺。
“好美哎!”陈容惊叹道。
陈昭就知道妹妹喜爱,这是他赈灾结束,趁启程回京前夕,跟纪宇贤请了半日假,快马加鞭去相邻的滇海镇购买蚌珠。
滇海镇是魏朝最出名的珠池外海,盛产东珠,是贡珠的出产地。
陈昭没想到他一去竟然得到一颗稀释珍宝——金色东珠。
惊喜之余,奈何荷包里的银子不足,正惋惜时,幸亏跟着他同来买礼物带给家人的纪宇贤掏出荷包,二人倾其所有终于把宝贝给买了回来。
当时陈昭对纪宇贤道:“纪大人,待回去后,下官立即归还银两与你。”
二人私下是以兄弟相称,外出办公务大都以官称。
纪宇贤微微一笑,摆手道:“陈兄,你我二人乃打小相处的好友,亲如兄弟,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何来还银一说?岂不见外?”
咦?
这话没毛病!
陈昭也就心安理得的让纪宇贤垫付余款。
心中只是有一点愧疚,原本人家也是来买礼物回去孝敬母亲讨好妹妹的。
银子给自己买了礼物后,纪宇贤便空手而归。
事后,陈昭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纪宇贤比自己要大上一岁,为何他还称呼自己一声“陈兄”这是自己跟他相处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再有,他亲生母亲去世得早,没有给他生下嫡亲的妹妹,有只有继母生下的俩个继妹跟庶妹。
他怎么可能为了继母跟继妹跟过来买珠子带给她们?
自从纪宇贤从边疆历练归来,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贵族想跟他议亲,统统都被他给回绝。
聪慧的陈昭猛然间忆起纪宇贤但凡见到妹妹陈容时,眼眸都是带着喜爱的那种温柔目光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