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出门的时候,老妈叫住我,给了我一张康复计划表,她跟我说这周末开始,之后最好每周都去。
我随口答应了下来,出门之后,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本想丢掉的,但是丢在门口肯定会被父母发现,所以我就塞在了书包里。
已经6月中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和往常一样去附近的车站坐车。
这个时间乘车的不少都是学生,不少学校都已经换了夏装,各式各样的水手服挤满车站。
音驹也换了夏季校服,宽领的水手服,暗红色三角巾系成的领结。
但是初中在冰帝我都是系领带,突然换成领结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而且我也不怎么会系领结,要么系得歪歪扭扭,要么松松垮垮轻微动作就松散开。
以前都是在家让妈妈给我系好,今天早晨走得匆忙就忘了,我打算到学校再说,大不了就找同班的女生帮忙。
排队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了黑尾和研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看过来。
我过去和他们站到一起,打了招呼。
“小黑。”“孤爪君。”
研磨本来还在低头看着手机,听到我这么叫他,抬起头来,微微皱眉。
我歪了下头看他,等他反应,哪怕说句什么呢,结果他还是退却了,又低下头去。
目睹这一切的黑尾闷笑一声,转而指向我。
“爱丽丝,你又不系领结。”
“一会去学校再说。”我回答,转移开话题。
我有点意外在这个时间看到他们,因为平日他们都是要参加排球部的早训的。
黑尾回答说:“期末考期间排球部暂停早训。”
黑尾提醒了我,令人烦恼的期末考。
以前我在体育社团,体育社团的学生最后一节课可以不用上直接去训练,期末考期间正好和IH的比赛日期重合,基本上考试的时候老师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松打分。
但是在音驹我没加入任何社团,甚至体育课都免修,自然不可能有老师给我开绿灯。
黑尾问我哪门课不行,我拿出最近小测的成绩单给他看。
“嘶——厉害。”他把视线移开了,话都不接一句。
好歹是高我一级的学霸学长,我原本还打算让黑尾帮我补习呢。
研磨好奇的想看过来,我直接收起了成绩单,还故意挑衅的当着他面叠了几次才放回到书包里。
才不给他看!
我都明明对他这样了,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些许开心。
抖M吗?
*
一上午在各科老师们枯燥的讲课中度过。
午休,天台。
“啊好麻烦!”我第N次扯下校服上已经歪了的三角巾,拿在手里攥成一团。
音驹就不能像其他学校一样买那种系带或者带纽扣的成品领结么,为什么非要让学生自己系!
老牌公立学校就是这么古板不死变通,哪里像冰帝这种以人为本的私立学校,事事都把学生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还有今天老师在班上特意强调的如果考试不合格,暑假就要来学校补习的事。
我不是担心补习的事,我是担心补习会引起的连锁反应——我家的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以前也有过一次不合格的时候,他们给我打气,把我房间贴满了‘一生悬命’之类的标语,各类健脑补脑的营养品堆满了桌子,每天还有特殊食谱,大清早去海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鱼,清汤炖了,把鱼脑挑出来给我吃,说是这样最补脑。
这是学霸理解不了的学渣的苦……
一想到鱼脑那黏腻的口感,我无比沮丧的抓着铁网,自暴自弃:“不行了,我要转学,我要去——”
“去哪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完全没想到天台会有人。
我马上转头过去,发现不远处的墙角趴着晒太阳的慵懒猫咪,以及坐在它身边的孤爪研磨。
“你在这干嘛?”
“……吃午饭。”他回答说,又看了眼我手中提着的便当:“……要一起吗?”
我其实很想拒绝的。
理由有很多,比如刚才发脾气被看到啦,比如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