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衫很希望郁新桥能与她们擦肩而过。
但现实往往不会那么让人如意。
乔舒在她怀里挣扎了下,差点跌落下来,被刚站定的郁新桥伸手扶了一把,孟衫硬着头皮说了句:“谢谢。”
郁新桥问:“要帮忙吗?”
孟衫仍旧是面无表情:“不用。”
郁新桥:“你朋友状态不是很好,一个人送她回去不太方便。我车在外面,如果有需要的话……”
闻言,孟衫视线在郁新桥身上扫了扫,看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女人,拧了下眉头:“你酒驾?”
孟衫依稀记得半年前恰好是跨年,她跟堂姐孟予在跨年的时候偶然聊起了郁新新。
孟予说她回了A市,在某所高中任职。
堂姐孟予并不知道她跟郁新桥的那段往事,孟衫猜她大概率也不会告知其他人——毕竟她觉得被自己喜欢很恶心。
故而孟予偶尔会向她透露郁新桥的现况。
孟衫也怕堂姐看出端倪,每每都会多追问几句。
人民教师酒后飙车……孟衫心中轻啧了一声。
郁新桥听不到她心中的调侃,笑了笑,“当然不是,代驾。”乔舒闹腾时她又搭了把手,“走吗?”
眼前的人态度温和,连笑容都是温柔细腻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孟衫眉头仍皱着——她不明白郁新桥是什么意思。
视线在空气里交错两秒,孟衫微垂了下眼眸,抿唇:“不麻烦,我朋友喝醉酒挺安静的,还能应付得过来。”
郁新桥说:“当我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不用,”孟衫说,“我说了换做是谁我都会帮忙,并不是因为你,我也没想过要你谢我。”
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浓墨似的一片,星子稀疏错落,“时间不早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过多跟郁新桥搭话。
孟衫想,她应该能听得懂自己的潜台词。
果不其然,郁新桥侧了下身子,让出了一条道,声音轻缓平稳,“路上小心。”
……
“姑娘,喝酒了?把窗关上吧,喝酒吹风容易头疼。”
司机是一个中年女人,体贴地发现了孟衫的状态不对,孟衫原本是想开窗透气,此刻也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索性关了窗:“谢谢。”
孟衫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八分。
方才在乔舒家里,她有闹了一遍酒疯,又哭又笑,还把原本准备好的求婚钻戒拿出来扔了又捡,捡了又扔。孟衫在旁扶了又劝,劝了又扶,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乔舒终于精力消耗殆尽,沉沉睡去。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孟衫原本满脸酡颜,此刻却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她抿着唇,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姑娘,不舒服吗?”
孟衫声音轻了点:“没事。”说着拉开车。
胃部一阵阵剧痛,五脏六腑都像是绞在一台机器里,孟衫双腿虚软无力地踩在地面上,正艰难地走向小区门口时,壁肘忽然被人一把给扶住,她侧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撞入视线里。
郁新桥手上用了点劲,撑着孟衫的胳膊,“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孟衫冷汗都出来了:“胃疼。”
郁新桥问:“没吃饭?”
孟衫:“嗯。”
郁新桥当即决定:“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孟衫想也不想就拒绝,语气因身体不舒服而平和了些,“我家里有药,吃点就好。”
郁新桥说:“我送你回去。”
孟衫也知道轻重,没再拒绝她。
五分钟后两人从电梯出来,开锁,进门,开灯,孟衫撑着身子去翻药箱,翻来倒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抬头看了下郁新桥:“好像没了,算了,我点外卖吧。”
郁新桥思量了下,说:“附近有家药店,我去买会比较快一些。等我回来,好吗?”
这个方案确实更好些,孟衫嗯了下,苍白着一张脸道:“谢谢了。”
时间过去了多久孟衫也不清楚,只知道外面的风吹了好几阵,门铃终于响了起来,门外的郁新桥手里拎着药和粥,她说:“吃点粥再吃药。”
孟衫嗯了声:“好。”
孟衫默不作声地吃完粥,又拧开了药瓶盖子,就着温水把药给吞了下去。
半小时后,孟衫的脸上终于回了点血色,郁新桥问:“感觉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