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确是二弟,这件事已毋庸置疑。
但皇帝还未见到他,更不曾查证就大肆宣扬,认了他的身份,这一点在他意外之外。
“你先前说他怀疑你的身世,那极有可能当初他也如此怀疑过二皇子不是他的血脉,所以才将他丢了。
眼下应是看到二皇子与苏太后相似,才确信二皇子是他的儿子。”
乔惜开口道,“但皇帝绝不是怜惜儿子的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本就带着毒,直接丢进山里,他不会想不到,就算不会被猛兽吃掉,也会冷死,饿死。
便是他怀疑二皇子不是他的血脉,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也过于冷血残暴。
何况,今时皇帝能以容貌认定二皇子,五年前便也该知道,长得像他的太子就是他的儿子。
怀疑太子身世,不过是他给自己找了个杀害太子的理由罢了。
这样的人要认回儿子,乔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不是因为什么父子亲情。
可究竟里头又有什么阴谋,她一时却没了头绪。
不过想到苏太后,她倒是有了一个疑问,“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怎么那么巧的也姓苏。
祖父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苏鹤霆就不可能是随了祖父的姓。
苏鹤霆明白她的意思,幽幽道,“这名字还真是祖父取的。
那时候,二弟和祖父还在山里,有一日,祖父救了个重伤的男子。
那男子在树屋住了三个月,身体养好后传授了二弟一些武功,还同祖父提议,该给二弟取个名字。
取名就得有姓,祖父不知该给二弟一个什么姓,那人便说自己勉强算是二弟半个师傅,若二弟不嫌弃,可随他姓苏。”
顿了顿,他苦笑,“祖父自己无姓,自然不介意,至于名字,恰好当时有只仙鹤飞过,祖父便喊着鹤停,鹤停。
之后二弟怪祖父随意,祖父那时刚好还算清醒,便同二弟解释鹤取长寿之意,停则改成了霆,二弟便是这样才有了名字。”
“照这样说,都姓苏是巧合?”
苏鹤霆摇头,“先前不知苏太后一事,不曾深想,如今确定了二弟身份,我倒觉得这件事,怕是另有蹊跷。
母后当年是在宫里生产的,可二弟自有记忆时,便是在疆北深山。
皇帝应不会派人千里迢迢将二弟送来疆北,那么是谁将刚出生的二弟,送来了疆北?
既是送来疆北,为何不寻户人家好生养着,却是丢在深山里。
突然进山的老爷子,却是我与二弟的亲外祖,那重伤男子的姓,又是我与二弟亲祖母的姓,太巧了。”
乔惜颔首,细想起来,此事的确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等到了客栈歇息,我们看看祖父今日有没有想什么。”
老爷子这些日子被癞赤脚调理,虽没想起往事,但犯糊涂的时候比以前少了,这是好现象。
故而,一行人在客栈落脚后,乔惜便寻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只不过有些失望的是,乔惜问了几个问题,老爷子还是一点没想起来。
见乔惜失落,他倒是会安慰人了,“惜宝儿,别气馁嘛,你都说那赤脚大夫医术好了,说不得他就能让祖父想起来了。”
这话说得让乔惜眼底微亮,“祖父,你知道自己缺失了记忆?”
老爷子白她一眼,“我又不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当然是失忆了啊。”
苏鹊笑,“您的确不傻,如今都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老爷子气哼一声,“长大了真不可爱,敢笑话祖父,不理你了,我去找福宝玩去。”
乔惜和苏鹊对望一眼,无语失笑,两人都没留意老爷子出去时,手从苏鹊的药箱里捞了个东西走。
没一会儿,老爷子端着两碗混沌去了苏鹤霆的房间,将其中一碗递给苏鹤霆,“你一碗,老头一碗。”
苏鹤霆拿起勺子,问道,“惜儿他们呢?”
老头瞪他,“有了媳妇,陪老头吃饭就不香吗?她和苏鹊在一处,饿不着。”
赶路时,偶尔吃得简单,见此,苏鹤霆不疑有他,将一碗混沌吃得干净。
乔惜回房后约莫半个时辰,苏鹤霆便察觉体内不对劲,身体燥热的厉害,正欲起身,便听得乔惜惊呼,“你,你流鼻血了。”
苏鹤霆滚了滚喉咙,已经确定自己那碗吃食被下了东西了,沉了口气,同乔惜道,“去请癞大夫””
乔惜也看出他的异样,拿了帕子给他后忙出了房门,只很快,她又回来了,“癞大夫和苏鹊他们都被老爷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