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果然是够娇气的,从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小姑娘。
“哥哥,你叫啥名?”
“贺云迟。”
“哦,云迟哥哥,我记住你了。”
背着她还没到村庄,小姑娘从她背上滑下来,往一个焦急站在路边的妇人身边跑去,欢快地喊着妈,一点也不像她说的受伤多么多么严重了,看那跑得多跳脱。
他听到那个穿着比较洋气的妇人温柔道:“小娇儿,你又乱跑了,急死妈了。”
“妈,我受了严重的伤,腿磕了一块皮,好疼好疼,回去你和爸得疼疼我。”小娇儿抓着妇人的手撒娇。
“好好,疼你疼你,我小娇儿就是娇气。”那妇人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对着贺云迟道谢。
小娇儿眼角还挂着泪珠,对着他眉开眼笑地说云迟哥哥再见。
第二天,贺云迟就离开了家入了伍,此后几年未归,再以后探亲回来,也都待不久,对附近村子里生的事也都没留意过。
军旅生涯中,那个萍水相逢的娇气小姑娘偶尔也会鲜活地出现在他记忆里,还有那唇齿间糖的甜味。
只是,多年后,他已经认不出已经成年的那个小娇儿了。
想到她现在,贺云迟唇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他听到背上的元舒心轻笑:“就是我呀,你没想到吧。”
贺云迟沉默了,元舒心也沉默。
也许早在数年前,那个夏日的黄昏下,惊鸿一瞥的军装少年跳下沟渠问她咋了,又背她回家的时候,她就把这个少年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再以后,她从城里回了农村,也会和元琴琴一样关注着他今年是不是回来探亲了,是不是又走了。
他回来时,她也会偷偷地注视着他,偶尔还会害羞地和其他姑娘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显然的,他早就记不得她了,也从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最后的设计纠缠,她的一腔心思,都随着前世的结束,烟消云散。
终究那场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也是错的。
元舒心出声:“贺云迟,等我脚好些,我就去城里找房子,找到房子之前,可能还要在你家住几天。”
“等你回部队,我和你一起回,把婚离掉,你要急的话可以早点回,我这边都可以配合。”
贺云迟下巴紧绷,不言。
元舒心还在絮叨:“对不起啊,耽误你三年。”
“设计你,是因为我奶我二叔二婶觉得我长得好看,合计着要把我卖给外面城里一个老头做续弦,那老头有钱,他出三千块钱买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陷害你,只有我和你结婚了,就谁也别想打我主意了,军婚嘛,是受保护的,呵。”
贺云迟不知道还有这个隐情,他眼底暗了暗。
元舒心突地笑了:“还有一个原因,我看上你的津贴了。”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说你就是那个小娇儿?”
贺云迟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