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魚的時候,先生都主動將魚刺全部挑乾淨,放進太太碗裡,螃蟹就更不用說了,蟹膏蟹肉全都在太太的小碗裡,全程只管吃。
不得不說,先生處理食材是有點天賦的。
小林只看到凌燁好像翻了幾次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先生偏心,或者是嫌他做作,但除此之外,也沒其他動靜,比平時吃飯的時候,安靜老實了一萬倍。
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但又實在養眼。
小林也沒多想,反倒覺得一家人就該這樣,多在一起吃個飯遛個彎兒什麼的。
飯後,凌燁就直接上樓去了。
一起吃飯他還能忍,大不了他就低頭猛吃,不看旁邊的人唄,也影響不到他什麼。再說了,他情緒也沒那麼暴躁,更不是一句話定生死的獨斷專行者。
但也不代表他毫無芥蒂,跟他爸一起遛彎兒?
呵,他怕忍不住把他爸一腳踹進前面的人工湖裡去。
兩人繞了一段遠路,專門挑著人少的地方走。不過別墅區本來就沒幾戶人家,這個點兒也還早,一路走來,鵝卵石鋪就的人行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凌賀津主動說起來自己的困境:「我要是突然噓寒問暖,凌燁也不會接受吧?」
蘇荇看他,又想笑:「琢磨了一下午,你就想出來這個?」
「想了很多,但是我仿佛失去了判斷力,覺得怎麼做都不夠好,我自己都覺得離譜,又怎麼能讓凌燁滿意?」
老父親現在就是,非常惶恐,非常不安,不求加分,但求不再減分。
蘇荇深以為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忐忑不安,安慰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凍也得有耐心,只要你表現出願意改,慢慢來,大崽都會接受的。」
凌賀津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想的第一個整改措施就是——先從關心蘇荇開始,證明他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他會關心關愛家裡人。
之前的事情,是他沒有考慮周到,沒有主動站在蘇荇的立場上,去思考這些事情有沒有更合理的解決辦法。
蘇荇想了一會兒,又說:「我覺得,現在你最該做的,是學會親子間的對話。」
凌賀津:「?」
「舉個例子,」蘇荇很認真地給他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心照不宣,第一時間你就主動幫我解決問題,我很感激,也沒有任何不滿,更不會因為你沒有顧及我的心情而生氣。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倆想的都是,趕快弄死這個狗雜碎,太噁心了。」
凌賀津:「。」
就事論事,他沒有這麼豐富的心理活動。
「但是凌燁覺得你不夠愛我,你冷血無情。我安慰他,跟他解釋的時候,要是跟你一樣,不加修飾、不帶任何委婉、直接告知事實真相——我跟你爸見了三次面就領證了,相親認識的,沒多少感情,錢到位就行,我才不在乎他愛不愛我。」
「你猜,我要是這麼說了,大崽會不會哭的更大聲?」
凌賀津:「……」
很形象很生動,一下子就懂了。
但凌董還是決定借鑑一下蘇荇含蓄的弦外之音。
「我就跟凌燁說,比起我之前遇到的窮摳雞賊男,你爸已經很好了,長得比他們好,經濟條件比他們好,大方還好說話,不抽菸不酗酒也不會出軌,我沒見識,已經很滿足了。」
凌賀津,欲言又止:「。」
所以,他是通過比爛取勝的嗎?
蘇荇嘿嘿笑:「然後凌燁就覺得這不是我的錯,我好可憐,說要介紹優質男給我長長見識。」
凌賀津:「……」原來受傷的只有他。
「而且,我還胡扯說,我是想要自己參與這件事,學一點東西,哪怕學不到,也要保持自己能夠獨立處事的能力,當然,這一點我沒有騙過他,被無情地嘲笑了,我打了他一頓。」
凌賀津忽地笑出了聲。
不過他大概明白親子關係之間的講話藝術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問道:「那這幾天,你打算帶凌燁做點什麼?」
窩在家裡十多天的話,凌燁大概待不住吧?
「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你們一起去旅遊?」
蘇荇反問:「凌燁去過很多國家了吧?」
「嗯,大部分都去過了,他從周歲起,每年都有人陪伴他出去玩幾個月,有時間我也會過去,陪他看看外面的風景。」
「那就不去了,找個他沒有去過的地方吧,最好在國內。不然開庭的時候我們回不來,還得惦記著。」
蘇荇認真想了一會兒,又問:「遊樂場呢?你帶他去過沒?」
凌賀津一愣:「沒有。不過幼兒園的時候,工作人員帶他去過。但也不是現在那家,凌燁小時候去過的那家遊樂場,因為市政規劃,早就被拆除了,現在距離市中心最近的、規模最大、項目最多的那家,是三年前建的,隸屬於華凌商場。」
「咱們家的產業?」
「準確來說,是母親的。華凌商場在母親名下。」
蘇荇一錘定音:「就去那家吧。」
說起白靈,蘇荇突然想到,她也可以問問婆婆,小時候的凌燁是什麼樣子的呀。凌賀津工作忙,難免顧及不到,但奶奶肯定帶過孫子的吧?
沒想到,白靈比凌賀津還要茫然:「凌燁小時候?還算乖巧吧,性格什麼樣子我也不太記得了,只記得長得像個小包子似的,白白胖胖,一雙大眼睛像黑葡萄,可漂亮了!就是很可惜,不是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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