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趁机道:“三爷想要奴婢,又何必还要苦苦压抑自己?奴婢是三爷的人,三爷叫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
云晏长眉陡然一拧:“爷又不缺女人!你若只会为爷做这个,那爷便没必要留着你!”
春芽黯然垂下眼帘,不过依旧桀骜地妩媚轻笑:“三爷是三爷,家主是家主!三爷久在花中走,可是家主却是自幼修佛。三爷能抵抗奴婢,家主可未必!”
云晏长眸轻眯:“你真有把握?”
春芽妩媚一笑:“奴婢说到做到。若不成,奴婢甘愿受罚。”
云晏终于点头:“那就给你个机会试试。”
春芽伏身过来,贴住他手臂轻轻滑动,讨好他:“若能办成此事,三爷放了奴婢一家人去可好?”
随着她那曼妙的贴合,云晏呼吸便也是隐约便急:“好好办你的事。若办得好,爷自不会亏待了你。”
说到最后,他已是咬牙切齿。显是快要把持不住。
门上却在此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他立即伸臂推开她,闪身到门边,压低声问:“什么事?”
门外人也同样低声答:“主子,二爷已经到了。”
春芽心下也是一跳。
这么快。
云晏回眸向她递了个眼色,然后打开门,向外扬声吩咐:“弓弦可备好了?”
管家三保从月洞门那边疾步走过来回话,“已经备好了。”
云晏又扬声道:“……伺候你春芽姑娘上路吧!”
三保微微一顿,便也还是向后一招手。家丁手执长弓鱼贯上前。
云晏退后一步,让他们进去。
春芽早已在拜垫上跪好。
纯白素衣。
黑发迤逦而下,滑过膝弯,垂于地面。
她轻轻闭眼,长长伸出脖颈,等着家丁们将长弓套上。
羽扇般的长睫,凝着一滴清泪,轻轻而颤。
云晏负手而立,满面的清冷无情。
家丁手脚麻利,一左一右站好,长弓套住春芽脖颈。
管家三保又看一眼云晏。
云晏点头:“送春芽姑娘上路。”
门外一排青壮家丁齐齐扬声重复:“恭送春芽姑娘上路!”
三保便也只能叹口气,松开了稳住弓弦的手。
转身前,在春芽耳边低声道:“黄泉路远,姑娘来世托生个好人家儿吧。”
绞颈而死,是弓弦一丝一丝绞入皮肉,一点一点断气,过程漫长而痛苦。
“谢保叔。”
春芽紧闭双眼,睫尖儿上的那一滴清泪随之滴落,跌碎在了青灰色的地砖上。
三保叹口气,退开,“动手吧!”
两边家丁一齐用力,弓弦拧着麻花劲儿向春芽脖颈绞入。
绝望的窒息铺天盖地而来。
天,仿佛黑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一阵杂沓的脚步。
“住手!”有人凛声轻喝。
那嗓音如金玉相击,华贵而又清脆。
紧接着便是云晏惊讶的呼声:“二哥?”
那声音淡淡应了声,却脚步未停,冲进了门来,直接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按住了她颈上的弓弦!
僧衣扫过她手背,幽幽佛香染上她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