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重组改革,出成果最快的是工业研究院、威海军工集团、威海装备集团。工业研究院,近段时间来相继完成了水力牛头刨床、又完了钢板热坯辊轧设备和热挤压拉伸成形设备的试生产。这些设备,以人力和畜力为主,生产出来的钢板和铁丝质量比人工打造的要好。
不过,钢板热辊轧设备使用人力畜力的劳动强度过大,轧制的钢坯不能过厚,不能连续生产,降低成本。后世的热轧钢板,使用数十台辊轧机联动生产将厚重的钢锭轧成薄薄的钢板钢带。陈志远做的,只能将一块一厘米厚的铸坯轧成三毫米厚或一点五毫米厚的钢板,而且只能一次轧零点五平方米,不能成卷成卷地生产。
陈志远估算,要给轧板机提供几十个动力,水力很难做到,因为设备太庞大了,水力在通过多条皮带传送中就会损耗大半了。要做大型的热轧钢板和钢管,就必须要上蒸汽机。但是,如今人力和技术有限,蒸汽机的研制确实没法提上日程。
不过,现在的钢板产量,已能够满足盔甲和八辨儿钢盔的要求。
威海军工集团,随着设备的增加,如今零八二式步枪日产量达到了一百支,而骑兵使用的双管后装线镗枪也开始生产,日产五十支。这种全长六十厘米,管长四十厘米的双管线膛枪,陈志远命名为骑兵一式步枪。由于骑兵在冲锋时,要进行装弹非常困难,就连后装枪都不行。除非放缓度,进行装填,或者使用撞针式的金属弹壳步枪。
所以,为了解决火力的连续性,只好采用双管枪来实现。打完两枪,骑兵们就只能抽刀和敌骑肉搏。但是,如果是对付游骑和步兵,放完两枪之后完全可以脱离装填后再回来。
当然,骑兵配了枪,就可以成快机动部队。陈志远在后世,也了解到最早的机动步队,龙骑兵。
龙骑兵最早出现在1552-1559年的意大利战争。当时,法国人占领了皮特蒙德,为了对付随时可能在后背出现的西班牙人,法军元帅命令他的火枪手跨上马背,快机动地返回后背,下马列阵阻击西班牙人。于是便组建了世界上最早的机动步兵~龙骑兵。
五月十七,是丰收的日子。麦田里,大人小孩正在兴高采烈地收割着麦子。一台台脱粒机也摆放在田里,将新割下来的麦子一把把地脱粒。底下的麦斗,沉甸着黄澄澄的麦子。
妞儿一家来到威海后,便被安排到军堡里种田。陈志远当初没有分田到户的想法,在陈志远看来,农场经营才是保证粮食的最佳选择。所以,流民们只是被雇佣种田。先期,陈志远提供他们食宿,而他们负责耕种,而且每人最低种五亩。待收成后,陈志远支付田地收成的三成给他们当作工钱。虽然只有三成,但平时包吃包住,这三成是他们的纯收入了。
“吱呀…吱呀……!”
十五岁的妞儿不停地踩着脱粒机。五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拿着廉刀割麦子。她一家三口管理三十亩田地,虽然辛苦,但却是乐呵呵地干着活。
麦斗满了,妞儿又叫来爷爷奶奶一起装麦子。忙碌了一天,他们一家收割了八亩地的麦子。收粮官们此时正赶来马车收粮。
称了好一会儿,麦子称完了,收粮官计算了一下,便对妞儿道:“宋妞儿,你家收割八亩麦子,总共四十八石,每亩产量是六石,好收成啊。这八亩地,除去七成收获,你家基本可以获得六石八斗七升的收入,换成银子每石一两,可获得六两八钱七分银子,你们要钱还是要粮?”
“官爷,军堡里包吃包住,我们要钱,今天先支取六两。”妞儿抹了抺额头的汗,客气地道。
“好咧!”收粮官给了妞儿六个一两银元,又让她在帐簿上签字摁手印。
妞儿拿到六枚银元,疑惑地问:“官爷,这银子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收粮官回答道:“宋妞儿,这个是威海新铸造的银元,一枚一两,货真价实。陈总兵下通告了,这威海卫,以后都用银元,不许用碎银子了。”
“这样啊,那等一下我去买东西买不了我可要去百户堡里找你说理的!”妞儿不好气地说道。
“哎哟,我那敢骗你呢,你就放心去用,有问题就到堡里找我!”
妞儿在夜校上学,签字还是会的。于是便拿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宋妞,然后按手印。
那收粮官在一边又说道:“妞儿,陈总兵又了民兵动员令,招募男女民兵去战场做医务兵和担架兵,出征期间每月三两银子,立功了还有奖励。你报不报名参加?这夏收之后种红薯,没那么多农活了,去的话还可以多挣银子。”
“真的吗?是真的你替我报名,我要挣钱去城里买屋,工作!”妞儿高兴地问道。
“真的,你想去,我替你报名了!”
“唔!”
收粮官走后,妞儿带着爷爷奶奶回军堡。回到军堡,妞儿花钱买了一块普通肥皂、一盒雪花膏等日用物品,又买了两斤肥亮的猪肉,两个萝卜回家加餐。这是妞儿进军堡以来,自己第一次大手笔花钱。刚才军堡时,每月只有一钱银子的民兵训练费,她不敢大手笔花钱。猪肉更不敢买了,她一家的吃食,就是军堡里按月放的基本口粮。
回到家里,那肥猪肉被妞儿切成块,萝卜也切块,一起放到锅里煮,调味料就只有盐。
夜里,一家三口的晚饭就是猪肉炖萝卜和几个粗粮大窝窝头。不过,这么简陋的一顿饭,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也算得是多年来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丰收的喜悦在威海、北京城周边、宣大部分地区笼罩着。紫禁城里,王承恩高兴地向崇祯道:“皇上…皇上……不得了啊,今年皇庄的小麦太丰收啊!”
“哦……大伴,真的吗?”崇祯高兴地问道。
“皇上,千真万确。北京城外八个皇庄,二十八万亩地,收获麦子高达一百一十万石。按照太平洋公司代管理的成本计算,肥料、农药、种子、管理费用需支付二十万石麦子,皇庄庄民种田采用包吃包住制度,丰收后再支付二成麦子作为劳动收入,需支付二十二万石粮食再加上平时伙食消耗二十万石,剩余皇庄纯收入四十八万石粮食。”王承恩将数据一一说出道。
“大伴,往年皇庄粮食收多少?”崇祯问道。
“回皇上,皇庄去年的粮食只有三万石。”王承恩回道。
崇祯听了,愤怒地道:“怎么和今年相差如此之大,去年朕的皇庄,十亩才产出一石粮食吗?大伴,你如实回答,去年粮食产量为何如此之低?”
王承恩赶忙跪下,惶恐地道:“皇上息怒,皇庄交给太平洋公司种植之前已破败之极,庄民已经基本活不下去,良田荒芜大半。原因是管理皇庄的太监兵丁欺压庄民,贪腐成风,造成庄民死的死,逃的逃,田地无人耕种。太平洋公司接管后,安抚庄民,放粮食,鼓励生产。禁止太监兵丁管理庄内农事财产,又招募一万流民充实皇庄。然后采用新农具、农药肥料管理农田,才有今年之丰收。”
“啪!放肆,传朕旨令,捉拿所有皇庄太监兵丁回京,听候落。”崇祯用力拍了桌子,愤怒地下令道。
“奴婢尊旨!”王承恩叩头接旨。
“慢着,太平洋公司还有何建议吗?”崇祯问道。
“皇上,太平洋公司建议,皇庄裁撤所有太监兵丁,保卫皇庄采用民兵制度,皇庄里每户庄民出一名壮丁保卫农庄,农闲时练兵、修缮水利。每年放一石粮食作为报酬。修缮水利道路每天放两斤粮食,庄民们就有积极性去做事耕田了。而皇庄生产方式采用分成制,庄民获得二成收入,种子、化肥、农药和平时食住仍由皇庄负责,碰上灾害可能皇庄亏损,但长久来计算仍是皇庄获利。如此,碰上灾荒年,皇庄负责庄民口粮,不至于庄民活不下去而逃荒,也就不会出现流贼作乱了。庄民过得好后,人口必定增加。太平洋公司建议,放弃以前对庄民的限制,允许庄民农闲时外出工作,更允许多余人口外迁找活干,避免人口过多,土地不够而无法生存。”王承恩详细地说道。
崇祯听了,一开始以为太平洋公司的建议就是军户制,但后面又允许人口流动、皇庄又负责生产成本和口粮,自负盈亏,感情这皇庄是军户制和作坊制的结合。不过这方法崇祯挺支持的,皇庄在灾年时仍然负责住宿,庄民肯定就不会变成流贼,等到灾年过后,皇庄仍能盈利。
“唔,这个建议不错,朕准了!”崇祯淡淡地回道。
“皇上,太平洋公司还请求调劲庄民挖井,兴修水渠。皇庄均是靠近水源的良田,太平洋公司估计,北京附近的二十八万亩良田,需支付工程款五万两,粮食三万石。”王承恩说道。
“准了!”
“奴婢尊旨!”
宣府,卢象升屯垦的农田施了两次肥料,又喷施了一轮农药,夏收的收成,一亩产量达到了五石,他获得的粮食多达二十万石,加上前几年的积累,他的仓库里已经积累了三十五万石的粮食。而且,在和陈志远的投资合作中,卢象升治下开设了纺纱厂、皮革厂、羊毛纺沙厂、油脂厂、油渣饼食品厂、农药厂、蜂窝煤厂,又有农具、化肥和一些日用化工产品的代理权。如今,每月的收入都有十二万两。因此,卢象升的部队也进行了扩编。天雄军如今也有骑兵二千,步兵一万五千人。比历史上的天雄军,人数和实力都强悍不少。
曹文诏的实力也强悍不少,曹文诏的边关营兵不从事耕作,但他的边关卫城,安置了数万流民,陈志远在他卫城周边建设了近十座工厂,又有部分商品的代理权。而且,曹文诏的骑兵人数众多,经常出关劫掠牛羊,边军走私是常事,曹文诏为了养军队也从事走私,只不过自己有原则,他所走私的货物没有武器,而是茶叶、布匹、盐、铁锅、沙煲、肥皂之类的日用品,鞑子则用牛羊马等物换购。曹文诏通过工商两条路的收入,养活了二万人的军队,比原来的历史,实力增加了一倍不止。
五月十八日,二人亲自带领浩浩荡荡的商队,亲自前往威海,目的是购买陈志远的火器和聚聚旧。当然,他们的行动,已上报崇祯获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