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個直男間可能出現的情愫,磕學家秦書居然表現得異常平靜,完全沒有他平時看小說時的激動:「先,你確定他喜歡你嗎?」
「大概率吧。」呂儒律發著愁,「有人說我該直接找段野洲問清楚。你覺得呢?」
秦書發出一聲不屑一顧的嗤笑:「這有什麼可問的?他可能喜歡,也可能不喜歡。就算他喜歡,也分好多種情況:他可能是一見鍾情,也可能是在相處的過程中慢慢喜歡上的。他可能喜歡卻不自知,也可能心裡懷疑自己喜歡但不敢確定,甚至可能明確了喜歡又因為各種原因決定一直保持暗戀……你就算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準確的答案啊,還不如等他想好了自己說呢——這是哪個傻逼給你出的餿主意?」
呂儒律被這噼里啪啦的一大串搞得雲裡霧裡,心道不愧是熱愛看文的奇男子,情感輔導課開得和繞口似的。前面那些什麼「可能喜歡」「可能不喜歡」「可能喜歡卻不自知」的東西他可以待會再分析,但秦書最後的問題他已經等不及要回答了。
「是1274哦。」呂儒律微笑著回答。
秦書瞬間呆住:「啊?」
呂儒律幸災樂禍道:「是1274建議我找段野洲問清楚的。」
秦書低頭沉思三秒,嚴肅道:「其實轉念一想,你還是直接去問比較好。對嘛對嘛,問了你才能不再繼續糾結,才能一身輕鬆,這簡直是絕妙的觀點,我永遠支持1274!1274就是最聰明的!」
呂儒律怒而痛斥:「你們小情侶把單身狗當猴耍呢?」
秦書笑眯眯地說:「無論如何,律哥你千萬別再折騰你的頭髮了!」
「奇了怪了,我燙我的頭關你什麼事?」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啊!」
呂儒律微微一怔,一股暖意從心底湧出:「小情書,我發現你有時對我真的挺好的。好吧,泡麵頭我就先不燙了,你把那些表情包發給我吧。」
「說實話,要不是你救過我的命,我巴不得你多燙幾次讓我和1274多笑笑……」秦書話說到一半,對上呂儒律冷漠的眼神,立即改口:「不過我的確對你很好!你不讓我磕你和段野洲我就一點都不磕,在我心中,在我眼裡,你們就是沒有血緣關係,卻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的異姓兄弟啊——根本不可能!」
呂儒律面色逐漸緩和。
「還有還有,今天我本來和1274穿了同款的家居服,為了招待敏感的你,我特意換了套衣服!」
呂儒律喉結一滾,感動不已:「小情書……」
秦書握住呂儒律的手,眼眸真誠:「律哥……」
簡單的握手似乎已經不能表達直男和男同間感天動地的友誼了,呂儒律正想著要不要抱他一個,就聽見謝瀾之冷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們抱一個試試。」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不僅有謝瀾之,還有段野洲。兩個高個子男生站在門口望過來,壓迫感拉滿,尤其是段野洲,頭頂都快碰到門框了。
在四個人的「暗潮湧動」中,謝瀾之先開口了:「4721,回房間睡覺。」
秦書火下床,毫不猶豫地拋棄呂儒律,向謝瀾之奔去:「好的,1274!」
4721乖乖地跟著1274回到主臥,剩下段野洲依舊站在門口,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呂儒律。
呂儒律盤腿坐在床上,鎮定地問:「你還有事嗎?」
「沒,只是有點好奇。」段野洲說,「律哥,秦書學長牽你手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敏感了?」
「這哪能一樣。」呂儒律道,「他已經是彎的了,還有男朋友。等你有女朋友了,你看我還對你敏感不,信不信我天天和你好兄弟抱一下,每周和你約一次澡堂互搓?」
段野洲點點頭,恍然大悟般地說了一句「挺6的」,然後就走了:「晚安。」
呂儒律和段野洲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又沒考試,兩人直到中午才離開了小情侶家。
謝瀾之借了一件全的大衣給段野洲,免得段野洲又要一路披著被子回去。至於那一床和主人及其學長一同經歷了一夜驚心動魄的小花被,則被呂儒律貼心地疊成小方塊,放進了由秦書友情提供的奢侈品大袋子裡。
回去的路上,兩人順便打包了兩份米線當午飯。呂儒律本想回自己宿舍吃,段野洲卻說:「去我宿舍吃吧,你之前不是說要和我做飯搭子的嗎?」
那之前和現在能比嗎。
呂儒律還在思考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婉拒了段野洲,又聽見段野洲說:「律哥,你知道的,自從我父母離婚,姥姥病逝,洪子騫有了女朋友,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吃飯。」
呂儒律一驚,心道臥槽段野洲居然有這麼愛嗎,居然不惜搬出童年陰影也要和我一起吃飯。草,我突然好有壓力怎麼回事。
不能這麼下去了,段野洲你別太愛,老子真的只喜歡甜妹啊。
呂儒律一狠心,同意了段野洲的邀約:「搭搭搭。」
兩人滿載而歸地回到42棟男寢。這時是吃午飯的時間,準備去吃飯的,吃完飯回來的男生在走廊上來來往往。校內廣播正在播放著學校近期的聞:「在本市第十九屆大學生籃球淘汰賽中,我校籃球隊不敵理工大學,以9o比1o7惜敗,止步四強……」
理工大和交大在本市算是多年的「死對頭」。聽到這則聞,段野洲發出一聲譏笑,呂儒律自我安慰:「無妨,咱們在機器人大賽中完爆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