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公挂念,我并无大碍,只是从城头上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袋,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罗士信挺着胸膛,用手左拍拍右拍拍,示意自己无事。
张须陀这才放心,亲自动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素知士信猛将也,无所畏惧。不过战阵上刀枪无眼,还得注意顾全自身,以后才能继续为国出力。若是你有所差池,军中失一大将,我失一臂膀,岂不痛哉!”
罗士信感动道:“多谢张公爱护。”
“还请放心,这次只是意外罢了。若不是贼寇集中数十弓弩手,突施冷箭,我怎么会被射中跌落?若是在外列阵而战,我早就杀光那些宵小了。”
谈到今日攻城,张须陀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唉,城中贼寇调度颇有章法,不似以往遇到的乌合之众。且士气不弱,抵抗之意甚坚,不好对付啊!”
“今日我军初战,气势如虹,可依旧没能建功。再拖延几日,气势渐低,更不好办呐。”
张须陀身为主将,自然得要思虑更多,此时心中不由有了另外的想法。
“贼寇畏我兵多,因此不敢出城野战,只据城坚守。我军短时间内难以破城,再多停留也毫无益处。”
“不如改变策略,就此对卢乡围而不攻,吸引另外几县贼寇援兵聚集。到那时,贼寇恃众而骄,我等再阵前挑衅,彼等必欲出城野战。”
“野战乃我军之长,恰可行雷霆骤击,毕其功于一役。”
“如此,贼寇可平、东莱可复!!!”
张须陀越说越觉得此计能行,语气也微微激动。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秦叔宝、罗士信二人,询问他们的意见。
“你们觉得如何?”
罗士信今日在攻城中吃了瘪,也不太想要继续,于是便赞同道:“若是能引得贼寇与我等野战,那就再好不过了。”
“贼寇失了城墙掩护,又有何惧?我视之如土鸡瓦犬,弹指可灭!!!”
罗士信就是这么自信。
从军跟随张须陀讨贼以来,他也就在高腾手上吃过一次大亏,其余贼寇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罗士信,到现在还不清楚,东莱贼的领正是曾经擒住过他的高腾。
秦叔宝也同意张须陀“围城聚贼,野战全歼”的策略。
他还补充了一点:“张公可派游骑深入东莱各县,暗中联系当地大族,寻机在后方起兵。”
“如此,贼寇手下四处失火,尾不能相顾,必败无疑。”
张须陀大笑道:“叔宝此言甚善,我当依计而行。”
这一刻,他重新对平灭东莱贼有了信心。
张须陀一人一只手,拉住罗士信和秦叔宝,满脸欣慰。
“有你二人助力,东莱贼不足惧之,灭亡之日就在眼前!”
此后两日,张须陀不再派人攻城,而是开挖沟堑,放置拒马,将卢乡团团围住,不让里面的人冲出来。
同时,侦骑四出,探查东莱贼的援兵动向。
只等贼寇聚集,他就可以行动了。
……
二月二十四日。
高腾集结人马六千,赶到卢乡县内,在张须陀营地十里之外安营。
当即,他安排士卒砍伐木材,搭建营地,并依照地势开挖沟堑,做好与官军相持的准备。
“走,陪我一观官军营地,看看他们的虚实!”
高腾带着亲卫,身边由管晟陪同,骑马出营,往官军阵地而去。